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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宿舍时，天是阴沉沉的，乌云像是被打翻的浓墨，翻滚着渲染着，张牙舞爪地独占了一片天空，外面终是不见了阳光，哪哪都不太明朗，这沉闷的灰暗的天气，不像是我记忆里清亮的秋。

骑上这饱经风霜的自行车，我顺着记忆里的路线，穿过风的怀抱，又一次赶往教学楼去上课。今天好像和往常也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天灰暗了些，我也沉闷。穿过热闹喧嚣的大路，避过一道又一道孤单的人影，我顺利地汇入小路，在柿子树下转弯，抬头看它仍然繁茂，绿色的叶衬着红色的果，要不是垂下的叶边泛起了金色的夕阳，我真看不出秋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之前那绿色的果实，如今是真的熟透了。

心情不知怎的，竟一瞬间变得明朗，眼前的秋也渐渐明亮，像是高挂在树上红透了的柿子，澄澈喜人。老实说以前的我并不知道这是柿子树，也不知道它竟能长出如此多的果实，一颗又一颗，像是开在秋日的花，又像是高高挂起的红灯笼，让人想要去采摘，却连叶子也触碰不到，其实只是看看，也挺好的。

我依旧在赶路，柿子树也远远地落在了后面，可是红红的柿子却在脑袋里怎么也甩不出，我印象里柿子是甜的，是涩的，是甜中带涩的，妈妈从不让我多吃，可是我突然就好想吃，不再畏惧那让嘴发麻的涩。这些柿子已经熟到最好了，总有几颗迫不及待地，主动从树上跳下，狠狠地摔在粗糙浑浊的水泥地上，绽放并不好看的金色的花，从清甜的香到腐烂的臭，细细想来我竟然从未嫌弃过，就是心疼那鲜亮的果子。

我记起，这几天中午拿着长竿摘柿子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中年人，可能摘回去洗洗或是晒干给儿女子孙吃的。我也好想尝尝，在那棵高高的树上，品尝一下秋的味道。要是我奶奶来这的话，肯定也会为我想方设法地打下几颗柿子。年轻的学生只是在树下经过，或是赞叹树的繁茂，或是惊羡果实的繁多，或是厌恶腐烂的残渣，多多少少，总有感悟，不多不少，都是秋天。

一下午的课，让我暂时忘却了来时路上的光景，走的时候，乌云尽散，落日满天，风裹着清寒，吹散了我脑海中迷蒙的雾。我望眼欲穿，是树上高高挂起的柿子，够不着，但是馋人得很。鲜亮的红色拉近了天空的距离，是我印象里那个清亮的秋，招呼身边的伙伴，待会儿一起去摘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