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不弃桑榆老,春光冉冉映重阳。”每至重阳,秋意满漶心头,萧瑟的秋风怀着思念侵蚀着岁岁年年。重阳节,亦称作“老人节”,是尊老人的节日,但重阳不仅仅代表尊重,是感恩,亦是思念的寄托。
在我的记忆里,外公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是一个幽默风趣的小老头。我家和外公家离的很近,所以我的童年基本上都是在外公家度过的。外公有一辆黑色的自行车,每当我去上幼儿园,外公就把我放在后座上,前面的横杆上坐着表哥,就这样自行车成了我们俩的专属坐骑,而外公便是我的骑士。
有一次,顽皮的我坐在后座上,兴高采烈地跟外公讲述着幼儿园的见闻,跟外公分享今日学会的儿歌,越讲越激动,仿佛要蹦起来。突然,一声尖叫打断了这片祥和,我的脚绞进了自行车里,疼的嗷嗷哭起来,外公见状,立马停下车子,把哥哥放下来,随即去安抚我的情绪,看着我被夹住的脚踝周围立马红了起来,外公的脸也跟着涨红了,伴随着的还有额头豆大的汗珠。外公弯下腰,小心翼翼的转动后轮胎,可刚一碰到,我又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外公慌了神,但不知所措的神情仅停留了一瞬,他直起腰,转身向马路边的人家冲去,返回时,手里多出了一个老虎钳和一个螺丝刀,外公再次蹲下,拿着老虎钳操作着什么,我只觉得脚踝的压力越来越小,直到可以完全抽出。解脱后我才发现,短短几分钟,外公居然把自行车拆卸了!车架是车架,轱辘是轱辘,我抬起头,撞上外公的眼睛,只见外公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噙着笑,丢下手中的工具,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确定我的脚没事以后,才收拾好狼藉,一手抱着我,一手牵着哥哥回家去了。
外公的自行车被丢在角落,再也没有修好,我问外公为什么,他却只是笑着说:“咬人的洋车不能要。”可妈妈告诉我,在我出生以前,外公把这辆车擦的锃光瓦亮,舅舅几次要骑,都被拒绝了。
今年国庆节,我回老家看望外公,一进门,我立刻发现了玄机,外公家的台阶怎么多了一节?我问外公“姥爷这台阶不是挺好的吗?干啥重修?”“懒得抬腿了,岁数大了对自己好点儿。”外公爽朗的回答却让我感觉鼻子一酸。吃饭的时候,我无意中撇见外公拿着筷子的右手哆哆嗦嗦,夹了几次都没夹起碗里的那块儿肉,最后干脆托起碗拿到嘴边扒拉,这时我才发现,曾经单手把我抱起的外公,居然瘦了这么多,看着看着,视线突然模糊了起来,我只记得,今天的饭,好像做的格外咸……我在一天天长大,外公却在一天天变老,只求岁月能温柔以待,愿家人安康,岁岁共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