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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大学 - 《江苏大学报》

初秋,从图书馆五楼向外看去

作者:张  琦    
2024-09-15     浏览(154)     (0)

文章描述了作者对江大图书馆五楼的依恋和感受,在静谧的环境中与图书馆并肩作战,探索无尽的知识宝藏,留下了难忘的回忆。

一转眼又是一年的秋天,暑气还未完全消去。粉白的花瓣在枝头轻轻颤动,风低抚着水面,粼粼波光,激荡着一池荷花,也唤醒了几只刚学会啼叫的水禽,毛茸茸的小脑袋伴着夏末的尾音,笑语盈盈。

这样的好天气,不妨去图书馆看看,顺带签收来自秋天的问候。

基本每个大学都有一座图书馆,每座图书馆里都藏着很多人的独家记忆。照理说,图书馆远离了我的日常,遗世独立在衣不可伸手、饭不可张口的地方。原本我应该是讨厌她的,可是那么多个日夜和它携手走过,总还是萌生了些熟悉而依恋的味道来。

人本质上是不爱学习的,任凭寒暑假计划得再好,最终也会像只昼伏夜出的兔子,在吃喝玩乐中沉迷。在江大,似乎也只有图书馆能带我远离自我沉陷的魔障,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抬头望望周遭伏案读书的人,心里的躁动就平静不少。

图书馆是有传承的,有些角落不用你去特意发现,某次经过时的微风阵阵和书声琅琅会提醒你这是一个复习的绝妙去处。在图书馆的日子里,我好像把每一个地方都熟悉了,清楚到哪个楼梯口背书最安静,下午的阳光从哪面的窗户射进来最璀璨,哪个地方适合傍晚一个人静静眺望着远处林立的高楼。这些微小的碎片在阳光和时光的双重润泽下闪着碎亮,肆意而夺目。

五楼阅览室里是清一色的红木桌子、红木书架,回字形的灯光在夜晚也比别的地方明亮几分。无数个白天和黑夜,我习惯了在白色灯光下慢慢品味时间的流逝。哪怕只是一个闲暇的傍晚,一本看不清出版年月的旧书,也能用它“逝者如斯”的词句充实我的“弹指一瞬”。特别是冬天,温暖的阳光从敞亮的窗玻璃里斜射进来,诱人心生倦意,悠然入梦。摘下眼镜的我看不清周遭的人,只是伴着沙沙的翻书声进入一个氤氲着书香的梦境。下午两点,阿姨打扫时顺道清扫着我的睡意,将我跌跌撞撞地带回现实。

怕因为太过温暖的阳光而荒废某个中午,我也觉得是情有可原的。更多时候,图书馆的时光被各种大事记填补着:一个个复杂的英语单词,一本本厚实的教育案例,一套套千变万化的计算机模拟题。我敲打着键盘,挥舞着签字笔,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为即将而来的战斗做着周密的准备。图书馆的五楼就像我并肩作战的战友,彼此相互依赖,携手高歌猛进,探索无尽的知识宝藏。

静坐在图书馆的五楼,随手翻到了书架上偶尔存在的几本人间词话和汪曾祺的散文精选,顿感快活不少。人文社科专业的学生习惯和人打交道,也总耽于幻想。图书馆静谧的环境,允许你以旁观者的心态观察着周围变了又没变的世界。闲适时便悄悄在图书馆里模拟人生,想象着每个人会和图书馆五楼有着怎样的邂逅。三三两两的人群,携手相伴的情侣,或是一个人坚定的身影,都点缀着这沉静而不虚无的人世间。

上午九点,天色大亮,图书馆里氤氲着焦糖玛奇朵的香气,充溢着笔墨微醺的湿气,缭绕着热水蒸腾的雾气。早春,盛夏,初秋,深冬,每一年里平凡的四季,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博尔赫斯说:“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无尽的宇宙被浓缩在一个无尽头的图书馆里。六楼的古籍里藏着镇江的过去,翻过泛黄的纸面,那些或近或远的街道湖泊与现实的图景不断交错,一点点拉近我和镇江的距离。书的内页还保留着十多年前的借阅记录,龙飞凤舞的名字中满是青春的张扬。或许十年前在江大的某一个角落,也是这样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河边杨柳依依,树下的人正捧着这本书神采飞扬地阅读,完全沉浸在了书里的世界。

在所有留下难忘回忆里的地方中,我总是要给我的图书馆五楼一点小小的偏心,也算不辜负她陪我成长的几载光阴。来的路上留心校园的角落,从镇江农机学院、江苏理工大学到现在的江苏大学,路上名字不一的井盖中安放着江大的过去。一百多个春秋,筚路蓝缕,弦歌不辍,三江的水奔腾不息,京口的风一刻不停。

盈盈江水,脉脉相语,秋色宜人,青春也宜人。

初秋,我站在图书馆五楼往外看,三山脚下,扬子江畔,微风习习,芳草萋萋。能望见的不仅是江大的山,江大的水,还有无数步履匆匆、怀揣梦想的年轻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