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那么,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在哪里呢?”读完史铁生先生所著的《我与地坛》,我被先生质朴的文字的力量所震撼,我由衷地感佩世间万物,因为我们都向死而生,有人中途放弃了,有人则坚持到了最后,还有的人选择在这条通向死亡的道路上纵情高歌、肆意舞蹈。
文章一共有七个小节,每一节我都反复阅读,试图获得更多的灵魂共鸣。先生执着地爱着这个世界,他谈论生死,谈论四季,谈论母爱,谈论呼啸而过的风,谈论素不相识的普通人,他坐在轮椅上,平视世界上的每一种人。对这世间的一切,他挣扎着看清,像极了每一个平凡的人闭上双眼等待上帝的审判,忽而又睁开眼睛,用颤抖的双手拥抱路过的每一场梦。梦醒了,有指责命运的不公,有不忿,唯独没有偏见。我也许没机会去感受地坛的魅力,但在字里行间里,我可以在园里落满树叶的石凳上去思索我的人生,试图找到一个好的答案。
第一节介绍了地坛,地坛像一个老友,像他灵魂的另一面。在最年轻最充满朝气最渴望奔跑的二十一岁,史铁生彻底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能逃避无助与绝望的,仅仅是走进地坛。十五年来,无论春华秋实,夏蝉冬雪,地坛陪伴了他,他亦用轮椅碾压地坛的四季。在这里,他读书、思考,思考亲情、友情、以及人生与死亡的意义。在这里,他救赎自我,灵魂和精神的救赎。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的猝然离世,大概是史铁生生命里最遗憾的一件事。他笔下从来不避讳对母亲的懊悔,因为自己早年残疾,对母亲态度并不十分和善,可正是因为这份心思,让我觉得他是个并不完美的灵魂,即使时过境迁,也能奏响生命之歌。他怎会不明白,一个母亲的苦难和无奈,所以他在文字里呐喊,让另一头的母亲听到,让自己残缺的回忆听到。
他说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他没有为自己早年残疾过分惋惜,倒是把笔墨留给了春日匆匆走过的女孩子,其实,我感受到,先生不喜欢贩卖苦难,在他的另一篇文章《忘了与别忘了》也提到过自己不喜欢的一种残疾人:他们瞧不起残疾,却又渴望用残疾的身份换来更多的好处。我想若是春天再回到地坛的话,先生一定会遇见最沁人心脾的一缕,世上的不公纵然合理,但是沉重的活着太辛苦了,这一缕清风也许会有抚慰的作用。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他用圣人般的心境去看这世上不被命运眷顾的人,他说是这些弱势的人造就了那些璀璨的人,他的豁达让我十分敬佩!
第六节谈论生与死的命题,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当一个生命诞生的时候,也注定它必将消亡,这是无法改变的客观规律。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颠布散烈烈朝晖之时。太阳是没有朝阳与夕阳区别的,朝夕只是地球自转形成的自然现象。
那一天,我们也将沉静着走下山去,扶着拐杖。有一天,在某处山洼里,势必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到了那一天,我也会带着我的拐杖离开这个世界。与此同时,这个世界又会有新生命诞生,开始去成长、去接触这个世界。
后面还有一句,“当然,那不是我。但是,那不是我吗?”这个世界灵魂永不永恒我不知道,但组成生命的物质一直在交替轮回。有生必有死,有死又有生。有花开也有花落,有花落也有花开。
他的书给我带来的鼓舞是巨大的,也让我明白了问题不必纠结,夕阳如何旭日如何,不必计较不必惋惜,都在自在地布洒朝晖与燃烧。生命也是如此,欢欣也好、悲伤也好、热烈也好、孤独也好、快乐也好、痛苦也好、蓬勃也好、迷茫也好,都是生命的体验,正是这些复杂的体验构筑了我们的精神内涵,让生命的过程精彩而灿然。
直面自己、直面挫折,珍惜身边的一切,体验生活的过程,每个人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接受自己种种,因为苦难总是存在,一切相遇都刚刚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