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平,1932 年出生于上海,我国著名心脏电生理专家。历任我院心血管内科主任、大内科主任、副院长、院长。工作以来,多次荣获院、校、市级先进工作者称号,先后荣评院、校、省级优秀共产党员,获得中国心电学会“无创(食管)心脏电生理”功勋奖以及全国医药卫生界 30 年“生命英雄”光荣称号。医海无涯
勤学不辍蒋教授出生于上海嘉定的一个小镇。1951 年,已经在上海东南医学院药剂学专业就读的他偶然间得知,大连医学院(现大连医科大学)在上海招生,其招生简章里写道:供吃供住,不要学费。当时,蒋教授家境贫寒,继续在上海东南医学院读下去,可能会面临交不起学费的窘境,这次的招生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契机。几经权衡,他动了报考的念头,这一考便成功被大连医学院录取,蒋教授的医生之梦,也正式从这里起航。
在大连医学院的五年,蒋教授刻苦学习,潜心研究。他说:“医学是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你会读书,不代表你会看病,你还要跟别人去学,做实习医生,做住院医生,一步步成长。”最开始做实习医生非常辛苦,要接病人、给病人做最基本的检查和一些必要的化验检查。一个新病人入院之后,病人的血尿便常规、血糖以及很多其他化验都是实习医生、住院医生做的,除此以外,还要在 24 小时内完成病历的书写等。第二天,上级医生来了,要向其汇报病人的病史,而且这些内容不能照着病例念,要烂熟于心,同时还要将病人目前的情况、医生的处理方式、对于病情的看法一一详细说明。就是这样一步一脚印的努力,蒋教授五年的本科生涯收获满满。1956 年,蒋教授从大连医学院毕业,经国家选派,前往匈牙利继续深造。在匈牙利的这段时间,是蒋教授疯狂吸收新知识的阶段,那个时候,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两点一线,宿舍到医院,医院到宿舍。节假日同事们都回家了,他就留守在医院。蒋教授说:
“从医学院本科毕业后我选定了心血管内科研究生,今后我很确定,医生就是我的终身职业了,我出来就是为了学习,目标就是学成归国。”1961 年,在匈牙利获得医学博士学位的蒋教授,被分配到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血管内科工作。1973 年,蒋教授正式调入苏州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即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2010 年的时候,蒋教授曾带夫人重游匈牙利,蒋教授很感慨:“当年,我在多瑙河边不知走过多少回,直到五十年后,我才知道多瑙河竟是这样美。”矢志医道
深钻细研20 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外的电生理检查技术已趋于成熟,但在国内要做这项检查却并非易事。一方面,没有设备,没有专业人员,派出医生到国外进修或邀请国外专家来国内传授技术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另一方面,当时电生理检查属于创伤性检查,受传统医学的影响,病人对其接受程度很低。在这种情况下,蒋教授想到,在心脏起搏治疗的发展过程中,曾试用过经食管起搏心脏,虽后期因刺激性太强,病人承受不了刺激引起的疼痛而放弃,但这项技术是否可用于心电生理检查,做心脏刺激用呢?想要实现这一构想,还缺少一台刺激仪,这台刺激仪一要符合规范,二其产生的刺激是要有一定程序的刺激方式、是要能满足电生理检查需要的刺激方式。带着这样的思路,蒋教授联系了上海复旦大学电子工程系方祖祥教授。当时复旦大学已有体外携带的起搏器,70 年代初,体外携带式起搏器已用于病人。于是,在两位教授及团队的反复沟通下,最终方教授团队成功设计并生产了一款心脏程序刺激仪。最初,这款刺激仪由我院王立志医生作为首位试验者进行测试,后续蒋教授及团队将心脏程序刺激仪配合体表心电图记录,用于窦房结功能研究,把窦房结电生理参数与药物实验对比,评估窦房结功能,相互核实各自诊断指标的可靠性,确定了病窦综合征的诊断标准。这项研究成果奠定了经食管心脏刺激的临床电生理研究价值,从此,我国开创了无创性心脏电生理检查技术,这款心脏程序刺激仪及其应用也于 1986 年荣获国家科技进步三等奖。
经食管电生理检查方法以其简单、无创的优势,很快引起了国内的广泛关注,由此举办了多次全国性的培训班,一大批电生理医生也逐步成长起来。国外开展电生理检查从起步到成熟,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而我们用两三年就赶上了,并在县医院得到普及。
其实,不仅仅是心脏电生理检查,从冠状动脉造影、冠状动脉扩张术,到心内电击直流电消融,再到发展细胞电生理、开展药物电生理研究,蒋教授在苏大附一院任职的几十年间,将国外已有的电生理研究一一补齐———他在心血管领域里,尤其是在心脏电生理领域内卓有成效的工作,使他赢得了很高的荣誉并取得了累累硕果,同时也为我院在全国心血管病学科中处于领先地位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求闻达
但求利人蒋教授的办公室位于苏大附一院十梓街院区的 10 号楼,这是一栋有些年代的二层小楼。由于这栋楼的位置在门诊大楼、外科病房与内科病房的交界地,门前又是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车来车往的喧嚣声与鸣笛声不时响起,很容易让人觉得刺耳心慌。但蒋教授并不这样想,他的办公室书柜林立,书卷井然,似是独立于这一片嘈杂之中,半闭的窗帘似乎将夏日的燥热与窗外的喧嚣一并隔了去。医院曾要为蒋教授提供一间更加宽敞明亮的新办公室,但他仅仅短暂待过一段时间,便又搬了回来。他说:
“物尽其用,每个房子都要用在最恰当的地方,这里很好,无论是去门诊还是去病区,都很方便。”不求闻达,但求利人。20 世纪 80 年代,蒋教授当了几年副院长,后来又履正职。但蒋教授认为做管理工作是自己的短板,思忖再三,终是请辞。蒋教授说:
“家里人很懂我,无条件支持。”同作为医生的蒋夫人很支持丈夫的决定,她知道蒋教授的抱负和苦恼,也知道蒋教授想做医生,想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病房、放在实验室、放在讲台上。许多人称蒋教授为“蒋院长”
“蒋老师”“蒋医生”,在这众多的称呼中,他最喜欢“蒋医生”。他说,自己的长处就是做医生了,蒋医生三个字无关年龄、官职、资历,白大褂穿起来,便可以做一辈子“蒋医生”。
蒋教授与医生这一身份已经相伴了六十余年,他总说,事情是做不完的,但只要在岗位上,总想做点事。他在我国心脏电生理领域里倾注了无数的汗水和心血,奉献了无数的智慧和才干,他坚定的意志品质和崇高的精神风范必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年轻学者砥砺前行。
部分内容来源于《东吴名家·名医系列 | 蒋文平访谈录》
(文:谭书凝
图:心血管内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