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之后,金湖县城的小区、学校和道路不同程度地被淹了。看着大家发的抖音和微信,家门口就能看“海”,马路上就能把车当船开,想起了以前与洪水在一起的日子。
1991 年夏天在周西打井时,连续的暴雨让河水猛涨,井场旁一条河一个深夜溃堤了,河边的村庄、农田一片汪洋。一个钻井队的设备也全部被淹,人员全都撤离,就是进宿舍拿自己的贵重东西,都要趟水才能进去。尽管我们井队没被水淹,但在瓢泼的雨中,四周的水位却没有下降的趋势,我是第一次真实地看到洪水的威力,心里实在有些害怕。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当时的井场我一个人守着发电机,看着大家把所有的潜水泵都抬出来排水,不知道这边会不会溃堤。那天队长来到井场,我忐忑地问道:“要是我们这里也淹了怎么办?”队长淡淡地回答:“把发电机停了,跑到高的地方。”想到我们的钻台、井架比较高,随时都能跑上去,心里也安稳了许多。于是继续守着井场,看着如瀑的大雨……在大家的努力下,那年我们井场安然无恙,但是我却对洪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高集时,夏季的湖区油井经常被淹。或许是习惯了洪水的缘故,每到泄洪之前,大家就会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关闭套管气闸门,保养设备、抬高电机……洪水来袭的时候,看不到员工有丝毫慌张,就跟平常一样每天上下班,只是身上多了一件红色救生衣。上下班的交通工具是快艇,我们也叫“飞鱼”。红色的快艇来回穿梭,在洪水中划过一道道水迹,成为湖区的一道风景。员工上下班也谈笑风生,仿佛洪水的到来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看着大家如此淡定,于是有一次,我也跟着乘快艇上井。上艇后驾驶员就嘱咐:“抓紧艇上的扶手。”果然,等快艇开起来时,艇身在风浪中随着速度加快,颠簸得越来越厉害,稍不留心就可能掉到水里。我双手紧紧抓住艇舷,好不容易才到湖中的井站。看着大家洪水期间,就这样每天在水中颠簸,黝黑的脸上感觉不到丝毫的艰苦,我不由得心生敬佩。
其实洪水来临时也有许多趣事。每次洪水来时,平时隐藏在湖滩上、芦苇丛中的各种小动物,都会四处逃散,油井的平台就成为它们的逃生地。有时看到下班的工人拎着野兔野鸡,就知道大家晚上又能改善伙食了。那年在崔庄卸油码头,洪水期间由于水位升高,从码头直接就可以跳到船上卸油。那天我百无聊赖地看着浑浊的洪水,忽然看见流动的水中有条约一米长的大鱼,被冲到码头岸边。很少看到这么大的鱼,只是鱼已经翻肚皮了,可能死了,顿时失去抓的兴趣。可是船上的人不甘心,他们拿来操网,把鱼捞上来,一看鱼还是活的,可能是由于洪水流速太快被撞晕过去的。我有点儿后悔,没有自己把鱼捞上来。
洪水中,是石油人不畏艰难,为油拼搏的身影。与洪水为伴的日子,也是我永远的记忆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