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延安四年到芜湖三年,是我如愿得以转变专业的关键阶段。而三年的芜湖时光,我后知后觉,直到毕业要离校时,才发现难以割舍了。我想,这样的情思在平日里悄悄潜藏,微微漾漾,轻轻浅浅,不断翻涌,直抵心绪的堤坝。
我起步晚,资质平平,最使我感怀的是方师耳濡目染的谆谆教导。我有篇小论文屡投屡败,不知缘由。二〇二二年教师节当天,我鼓起勇气将打印稿交给方师,以期指导。一天半后,方师所列修改意见条缕清晰,切中问题根源,并拍照发我。我看后,按照方师意见修改,最终得以发表。毕业论文写作过程中,我陷入了“作者说”还是“我说”的迷雾之阵中,方师说:“文本分析时,要突出自己的观点。”由此,我也渐渐摸索到了写论文的思路。不仅如此,每遇困惑,在方师的家中、办公室、课堂上,总能有所获益。我知道,我前进的每一步都离不开方师的辛勤付出。到了毕业之际,我似乎深切理解了方师意味深长的那句话:“你们毕业了,我也毕业了。”
初入师大的时光也格外令人怀念。全媒体中心的杨老师以身作则,做事严谨,一年的助管时光使我心性得以更加沉稳。同一办公室的校报编辑部王老师对我常常鼓励有加,总是不断给我以写作的动力。
关于师大的美好回忆自然还有二三同窗好友。花津校区的图书馆,赭山校区旁的旧书店,长江边上的十里江湾、滨江公园,鸠江区的四褐山,苏宁广场的电影院等地都留下了我们共同的时光足迹。回顾往昔的点点滴滴,我们走走停停,山山水水,记忆的长河也因此泛起了波澜。
不止如此,以芜湖为出发地,我还有幸两至黄山,一次火车,一次自驾。乘火车同行的是木之、德贝,我们一起邂逅了大雾与晴日翩跹下的黄山;自驾同行的是贾兄、李姐、林兄,我们分头而行,一路向前,各自看到了茫茫云海的黄山。尽管是同一目的地,但沿途的风景绝美,还是看到了不一样的美景。
平日里,我们说说笑笑,无话不谈,偶遇困顿也不觉得是苦。毕业之际,我们聚了再聚,希望时光借此拉长延展下去。但往往是聚完一餐就伴着一位友人的离校。翌日,热情相送,互道珍重,关怀也随友人所乘的交通工具去了远方。而离校那几日,可能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在某一刻成为触点,使人热泪无言。刘学长说,他当年硕士毕业离校之时没有哭,但快到家的时候哭了。当我接到那通回家面试的电话时,这位学长的话在我心底里盘旋,彼时的学长不就是现在的我吗?而真正到了交宿舍钥匙的离别之时,钥匙在钥匙扣上滑动时,真希望那一刻的滑出能定格静止下来。舍长接过钥匙说,你是第一个来的,也是第一个走的。尽管心里默默过电影般想了几遍道别的场景,但忧伤的心境还是难以排解。
我是个念旧的人。念及这些回忆的细部,或许在某些时刻会汇聚脑海,时时跃动。就像此时此刻,我正在下着雨的江城,回望我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言辞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