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大学 - 《温州大学报》
声生不息
作者:人文学院 李欣颐
音乐,是生命的无数个瞬间。
音乐是生命的倾听者,在一段段音符的流淌中诉说着感同身受,珍藏这一瞬间的同频共振,共同回忆那些动容与共鸣,用摇滚乐抒发内心的狂热与躁动,陶醉于民谣的絮絮低语,和节奏布鲁斯一起自由地舞动旋转,在抒情歌的海洋中沉浸于暗恋、热恋、失恋。音乐是空白的画布上挥洒下的一笔笔油墨,杂乱的色彩浸透了纸的洁白,渗进内心的浪漫因子肆意游走,牵动着蠢蠢欲动的、不断震颤的心,线的那一头究竟是婉转的旋律还是精心雕琢的歌词?
歌词是表达爱恨情愁的精妙文字。中国流淌了数千年的艺术宝库中有一种独特的音乐形式———诗歌,这是一场诗与音乐的狂欢,是声音与意义之间被延宕的犹豫,独特的音韵美为音乐装点了午后的那一抹阳光,诗人笔下的文字流淌出的浪漫是山间的涓涓细流,湿润了每一个过路旅客的内心。但当下许多的音乐作品中有太多歌词只是直白地表达着爱与不爱、恨与惆怅,只是为了抒发而强行赋予情感色彩,使文字丧失了它独特的表达魅力,一朵枯萎的玫瑰并不会让人驻足,只让人在经过时叹一句惋惜。
“阶砖不会拒绝磨蚀,窗花不可幽禁落霞。”黄伟文看着即将拆迁的旧街道叹息着锁好门窗,尘封的喜帖街将种过的花、没机会卖出去的喜帖一并封存,惟能用几句歌词慨叹那些失去、错过的怅惘,道尽了世间虚假永恒的破碎,这时的歌词才是赋有生命力的花枝,不会枯败的永恒。
旋律是心脏与灵魂的共振。倘若一种音乐要跨越国界、忽视时间,经历过岁月的沉淀依旧能动人心弦,那是旋律将耳机线的另一端交到了世界的手中,这一刻千万颗心相融。乘坐着世界的旅车周游的音乐往往有着震慑灵魂的旋律,是在进入耳中的一刹那就挑动了脑内的神经和身体的记忆,使人不自觉地跟着哼唱、摇摆,听见的是同一种旋律,奏响的却是不同的人生乐章,在旋律创造的世界中书写着独属自己的诗篇。
我个人最喜欢的音乐形式是节奏布鲁斯,这是一种极具旋律特色的音乐,融合了爵士、蓝调和福音音乐的元素,节奏在短时间内不断地变化,充满了节奏感和情感的表达,简洁的旋律下音符肆意地流转,不受约束的演唱下是自由的诠释,当我沉醉于旋律为我编织的梦境时,我就已经忘却了歌词所要表达的意义,我用内心为一段段旋律赋予了独特的含义,在一张空白的页面上尽情地挥洒,记录着专属的记忆。
旋律的力量究竟来自于何处?是创作者抓住了人类共同震颤的那一瞬间。《月光奏鸣曲》《命运交响曲》《费加罗的婚礼》《小夜曲》……这些淌过历史长河的音乐始终在与我们对话,在音符的跳跃中、在管弦乐的交汇交融中,传递出丰富的内涵与作曲家隐藏在其中的内心情感,文字语言难道不是人类表达的唯一手段吗?原来“音乐才是宇宙唯一通用的语言”。即使是现在的许多歌曲仍旧在这些旋律的基础上填词演奏,造就了一首首经典,在历史中长盛不衰。
“噔噔噔噔”,你听,命运正在敲门。仅仅几个重音的强调就震慑了灵魂,带动人的心脏不断地震颤,一瞬间就陷入了命运的漩涡之中,渐渐增强的、不断变化的旋律仿佛置身于空中,一场场劫难正裹挟于沙尘暴中迎面而来,但从未向命运屈服的是人的灵魂,用旋律谱写了战胜命运的颂歌,在音乐中奏响了精神的凯旋。《命运交响曲》是贝多芬生命至暗时刻谱写出的乐章,是他在命运的压迫下伸出的自由的双手。命运,是何其宏大的主题,但贝多芬却在四个乐章中完成了对它的记述与抗争,用光明的彻底胜利来宣告人生的不受桎梏,旋律就是作曲家的专属语言。
在一条静谧的河流里,歌词为我们搭建起一座渡河的桥梁,但我们总是可以选择赤着双脚趟过这条河,因为旋律的双手紧紧地拽着我们,直到看见了对岸被茂盛的枝叶遮挡住的神秘,背后是没有定义的世界,一切的想象只存在于你的脑海中。
在音乐中奔赴一场乌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