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和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谈心了。女孩漂亮、大方,穿着讲究、有品味。那年秋季,她失恋了,来找我,哭得一塌糊涂。她折磨着自己,耽误了学习,清瘦了脸庞。散心一周回来后依然无法走出失恋的阴霾。我倾听着,疏导着,希望她能拨开失恋的阴霾重回烂漫。
那年夏季,她浓妆艳抹,手拿香烟。约她谈话,态度很好,表示会改掉恶习。第一次与她母亲联系,电话那头声音很急,也很客气,与其他母亲无异,表现出对孩子的关爱。之后,女孩哭着说妈妈骂了她。一度以为如平常人家的母亲教育孩子一样。前后,共3次。因为她的旷课、挂科、喝酒、吸烟等问题,再次与其母亲联系,却发现她愈加没有耐性,烦躁,容易激动。
转眼,她大三,挂科无数,被退学预警。身体因无节制吸烟、喝酒、熬夜,已经多次手术。不愿和他人交流,轻微抑郁。因为种种原因,需要她的父母来校沟通。她嚎啕大哭,夜夜恐惧噩梦,她对这件事的恐惧要远远胜于退学,哪怕了结生命。她说妈妈会打死她,骂死她;她说想到那一幕便恐惧得要命;她说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一切,只要不让妈妈过来。
她的恐惧、眼泪、无助,让我开始关注她的家庭情况。妈妈很漂亮,但情绪易激动。夫妻关系不融洽,吵架是常态,拳脚相加甚至使用棍棒或刀子。父亲很暴力,常打妈妈和女孩,赌博成瘾。父母很少给予孩子鼓励,非打即骂,骂声刺耳。她在父母的吵闹中,在父母的冷漠中长大。她说毕业后不再回那个家,不要婚姻,她怕和父母一样,她说不爱他们。说这些时,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美丽而消瘦的面颊流下,令人心疼。
孩子们天生会爱自己的父母,爱自己的家,这是本性。相反是很多父母不懂如何爱孩子,怎样做一个好妈妈或好爸爸,不懂如何经营婚姻,处理亲子关系。因此,孩子在爱父母的同时也“恨”着父母,这让他们陷入矛盾漩涡。他们知道这样不对,这样有悖伦理,但在父母的冷漠和棍棒下又无法去爱他们。他们恐惧、害怕,害怕被最亲的人伤害。他们躲在角落瑟瑟发抖,认为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够好。他们自卑,容易生病,甚至自残,想以伤害自己的方式引起父母的关注。因为,他们认为只有这样,父母才会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哪怕是责骂,他们潜意识中也是欣喜的。
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对外界存有敌意,他们认为其他人都不会爱他们。他们自卑,孤独无助,极度缺乏安全感;他们恐惧亲密关系,很难接受爱情,步入婚姻。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让他们一生都在修复亲子关系,一生都在挣扎。
希望所有父母都能给孩子一个安全、温暖、有爱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