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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法大学 - 《中国政法大学校报》

令人费解的爱

作者:●社会学院 叶芷璇    
2024-05-16     浏览(65)     (0)

记得是初二,上午最后一节课,肚子恰点似的咕噜噜叫,阳光愈发毒,催促着时光流逝。因为要值日,我只能在教学楼里慢吞吞地晃悠。

“大家知道‘女为悦己者容’是什么意思吗”,声音通过麦克风呲呲啦啦地飘出来,或许是太无聊,我停在窗前。那是初三的课,老师先简单释义,又联系生活,最后不可避免地谈到爱情。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校园生活的青葱懵懂,小说一般。微风吹过,时间好像永远停滞,可是下课铃响了,大家疯跑出去,我也一样。

从那天起,我开始期待,毫无缘由地期待着,可是我等呀等,也没有等到我的老师讲这一课,或许是因为教材改版。不知不觉,我已经晃晃悠悠长大,却还惦记着老师那些没说完的话,和老师想要教给我们的东西。

关于爱的阐释,古往今来实在太多,有的太过具体,具体到让人无法共情;有的又实在宽泛,以上位者的口吻高谈阔论。大家似乎在尝试教会彼此,又像仅仅只是在完成自述。艺术作品里的东西,会让人在感动的同时成长,而照着如此的轨迹前进,又担忧这到底符不符合现实的逻辑。这占据我们生命绝大部分的情感体验,在如此普世的同时竟然极具个体差异,每个人私密的情感就像顺着墙并肩攀行的藤蔓,看似目标一致,实则终点各不相同。

人们常说爱没有标准答案,而它指的究竟是爱的过程,还是爱的结果?我们用无数种花边点缀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块蛋糕?如果爱是无限的自由,那因爱而衍生出的恨意、恶意、死意也是被允许的吗?如果爱是无限的自由,那这些情感也能称为爱吗?

我们似乎很容易分清讨厌和喜欢,却很难界定爱与伤害。在爱与被爱的过程中,保持纯粹的爱往往很难,那些以爱为名的伤害也比普通的伤害更为刻骨铭心。可总有一方的目光代表他者,人与人之间的物理距离造成了不可避免的心理距离,这是交流也很难搭建的桥梁。《阿尔卑斯山牧歌》中农民说他爱着他的妻子,可人们觉得他冷漠无情。他害怕妻子不能上天堂,所以迟迟没有下葬,在黑夜里痛苦地哀嚎。农民的爱是真实的,但所有人又都知道他十分“漠然”地对待她的尸体。在这样的眼光里,他成了“罪人”

我想,如果有人能教会大家如何去爱,如何感受爱,如何回应爱,世界上是不是会少一些令人费解的痛苦。可谁有责任当这个老师,在各种爱的关系中,谁又不是初学者?可能这就是人生必经的命题吧,那些或青涩或纯熟的解读,那些感到幸福和悲伤时留下的文字,都是一种自我挣扎。有人终其一生也困于茧中,有人幸运地化为蝴蝶。

打下这些字时,我仍然困惑。可操场上灯影闪烁,冷风携着音乐吹来,我感到少有的放松与自由。也许,它并不是因为我给予爱,也不是因为于我被爱,它就是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