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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煤业化工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 《梅花》

蒲白往事

作者:文/任郭英    
2023-12-29     浏览(29)     (0)

作者在蒲白矿务局工作过12年,讲述了罕井镇的街道布局和马村煤矿的记忆。他描述了马村矿情结和马村矿的人,以及通往马村煤矿的路。


算起来,我曾在蒲白工作过12个年头。1993年7月,我从大学毕业来到渭北的小镇罕井镇,这里是当时蒲白矿务局的机关所在地。
     那时候,罕井镇分为南北两条东西走向的长街道,北边的是罕井镇政府及镇上的一些单位、商店、银行等。南边这条街则是当时蒲白矿务局机关和所属子弟学校及相关的一些辅助单位了,记得当时有建井处、运销公司、供应处等单位,东边顶头就是蒲白局的运煤自有专线了,而西头则与渭清路相交,是蒲白局的建安处所在地,两条街道中间由几条自然的小巷道拉通,构成了罕井镇的“四”字形架构。
      刚毕业那会儿,正值暑假,我想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单位报到。没想到才歇了两天就被告知,七月份前半月到单位报到,可以领取全月工资,如果15号以后去报到的话,就只能领半个月的工资了。为了领全工资,我于是也顾不上休息了,直接就去单位报到了。

      报到那天,我来到了蒲白局干部处。来之前说好是要到蒲白局中学任教,谁知在家待了几天,局中学那个教师名额被我的一位同学给捷足先登了。于是,阴差阳错我被调配到了蒲白局下属的一个煤矿,这个煤矿就是当时效益最好的马村煤矿。在马村煤矿一干就是两年零两个月,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不仅仅是马村矿本身,还有马村矿的人。
       马村矿情结
      马村煤矿在罕井镇的东北方向,距离罕井镇直线距离七、八里地,要是顺着渭清路走的话,有十来分钟的车程,步行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顺着渭清路走,有个两县庙,这是蒲城和白水两县的分界线。两县庙没看到庙,倒是有个岔路向东走了,这就是通往马村煤矿的路了。
      记得那是个大热天,太阳热辣辣地晒着,马路两边没有树荫,四下里连一块乘凉的地方都没有,马路光秃秃的泛着白光,闪

 


      作家余华在他的作品《活着》中写道:“曾经以为老去是很遥远的事,突然发现年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时光好不经用,抬眼,已是半生。”

得人头晕。马路上不时会开过一辆辆拉煤车,车上的煤尘和路上的灰尘形成一股尘烟,被风吹着满脸满身都是,呛得人直咳嗽。走过一段路程,路两边出现一段矮墙,里面全种的是苹果树,好在这一抹带着灰尘的绿色,让人感到了一丝清凉。
      约莫走了半个多时辰,远远地就看到了马村煤矿高高的井架和煤斗下如小山一般高的煤山。第一次来到煤矿,身临其境,内心充满了无限好奇。那个煤山下面,就是马村煤矿的选运科,这里主要是把井下运输上来的原煤进行分拣,分为块煤和原煤两种,然后走火车和汽车两个渠道向外销售。
      顺着马路走到头,向南拐弯300多米有一个建筑,是矿上的职工俱乐部,从俱乐部门口再往西拐走200米就是矿部大院了。路两边是种满了粗粗的大树,记不清是法国梧桐还是白桦树了,树荫遮天,非常凉爽,是一个很美的林荫大道。矿部大院分前后两栋
。前楼主要是三层,是生产科、行办室和矿领导办公的地方,后楼是两层,主要是财务、劳资、党群、干部等部门。到后二楼干部科报完到,当时接待我的是干部科王科长,王科长是部队转业干部,精明强干,待人热情。当时煤矿有规定,凡新来的大学生必须要在最基层单位工作实习一年才可以转正。矿院和煤校毕业分配来的学生都要去井下一线生产和掘进区队实习锻炼一段时间。

      来煤矿之前,对煤矿一无所知,充满了好奇,但一次入井,就让我的这些好奇立刻荡然无存。记得第一次下井,是跟着领导一起下的。当时穿上工作服,戴上安全帽和矿灯,拿上自救器,穿上高腰雨靴,全副武装的样子真像是去打仗。马村矿是个立井,工作面离地面很深,走进罐笼,就像现在乘电梯,约莫几分钟的时间,罐笼下降到了井底车站,换乘小火轮走四十分钟后下车,再步行十几分钟才能到工作面。工作面不像大巷那么宽敞明亮,光线很暗,到处吱吱呀呀地响,十分吓人。我第一次下井,心情很紧张,好在初生牛犊不畏虎,看到那么多的工人在井下工作,旁边又有工人师傅们引导,也就忘记什么是害怕了。
      那个时候,我就在心里感叹,煤矿工人真是太伟大了!他们从事的是人类最光荣而艰险的工作,没有窗明几净漂亮的办公条件,没有干净的工作服,有的就是井下最苦最累最脏的工作环境,但他们不畏艰险,用汗水和力量为国家采掘着煤炭乌金,为社会奉献着光和热,他们是真正的光明使者。对煤矿工人的崇敬之情随之油然而生,也坚定了我从事这项光荣事业的决心和意志。
      刚来马村矿工作的那一段时间,离家远,什么都要靠自己,生活很艰苦,我和矿宣传部和生产科的两位同志住在一个单身宿舍,平时他俩都不在,基本上处于结婚前的热恋期。那段时间,我经常用毛主席年轻时候写的一首诗来鼓励自己:“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每天清晨我绕着矿部大院外面的马路跑步晨练,白天上班,晚上下班没地去,就躲在宿舍里拼命的看书、学习写新闻报道。每次听到广播里播出我写的消息报道,我的心里就甜滋滋的。选运科里的任科长和田书记对我很关心,经常鼓励我多写稿多练笔。有

 


一次适逢毛主席诞辰100周年纪念,矿上组织演讲比赛,田书记就推荐我代表选运科参赛。结果不负众望,我取得了比赛第二名的好成绩,这一下子增强了我的自信心,也为科里争了光。
      实习锻炼了一年后,我被调到矿部党政办公室担任秘书。在选运科工作的这一年,我认识了很多煤矿的职工,也了解到了很多煤矿方面的情况,向工人师傅们学习了很多煤质化验和原煤选运方面的知识,这些知识都是过去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而这恰恰给了我煤矿知识的一次很好的补课,让我受益匪浅。
       党政办的工作相对比较琐碎,不像选运科那样粗放,接触的大部分是矿领导和各部门人员,参加各类会议、准备相关资料,负责接待等有关事务。每天上班领导来之前要到办公室,下班领导走了以后才可以回家,说起来也比较辛苦。后来结婚成家后我就住在罕井镇,那个时候上下班就是骑自行车,两头跑,风雨无阻。冬天遇上下大雪,就步行十多里去马村矿上班。
      马村煤矿因为驻地在罕井镇马家村,周边有几个村庄,紧邻马家村,所以被命名马村煤矿。记得我刚分到马村矿那会儿,马村矿有三、四千职工,一部分住在老南矿那边,那里大部分是以前老南矿留下来的旧房和平房,一家一户院子,和电视剧《人世间》里住的那种院子很相似。还有一部分职工就住在新窑洞,就是在从两县庙通往矿部的半路上。说叫窑洞,实际上不是窑洞,就是通常所说的职工住宅小区,有五、六栋家属楼,里面还有一所小学。我们这些刚来的学生娃,一般都会被安排到矿部大院对面的单身宿舍楼里,两三人一个宿舍,宿舍楼有专门的清洁工每天打扫卫生。
      马村矿的早餐。马村矿的早餐很有特色,矿上有食堂,几乎24小时开饭,因为有上夜班的矿工,他们下班升井洗完澡后,一般都要去食堂吃饭。大肉水饺、包子、扯面、烧饼和馍都有供应,很便宜,也很可口,热气腾腾的。正常上班的人,一般早餐都会选择在外面的小吃摊上随便一吃。从矿部院通往调度福利楼的门口,通常就会有当地马家村和职工家属摆的小吃摊,肉夹馍、包子和菜夹馍等花样众多,味道很好,引来众多的顾客。记得有一家卖八宝辣子夹馍的,蒸
热气腾腾很絮软,用手掰开夹入特别炒制的八宝辣子,味道特别好,用人间美味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以至于过了那么多年,那种味道还让人念念不忘。
      老南矿的集市。老南矿的集市丰富而热闹,因为离矿部也不远,我平时下班后也会去那里转转,买点生活用品和水果。这个集市就是长长的一条街,两边都是各式各样的摊位和门面房,修鞋买药配钥匙,蔬菜、水果、五金家电、服装、食材等等,矿区职工生活所需的生活用品,这里应有尽有,非常丰富,俨然成了矿区的一道风景线。有时候我也会在这里买点水果和其他东西,去看看住在这里的一个老亲戚。老南矿的集市是矿区社会生活的一个缩影,也是那个年代里矿工家属幸福生活的所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集市已然成为了历史,但昔日繁华热闹的景象依然会留在马村人的记忆里。
     南白堤的路。那个时候在马村上班,我绝大部分时间是骑自行车。平时走渭清路车

 


多尘土多,一趟下来回到罕井镇,风尘仆仆,全身都脏兮兮的。听别人说,从马村煤矿穿过马家村往南往西,有一条马路,平时很少有人走,环境也很好。于是我就尝试着走了一次,果然不错,马路又平又直,没有大车通过,两边田野绿草繁花,让人留恋忘返。唯一不足就是行人太少缺乏安全感,所以都是尽量白天走,晚上不敢走。南白堤这里的人乡情很好,勤劳肯吃苦。马村煤矿其实就是原来的老南矿和白堤矿组建而成的,这里的人们都积极参加了煤矿的建设,付出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
      赵海兄弟。我在单身宿舍楼住过一阵子,大概有一年多,结婚后就搬离了那里。但单身宿舍的生活还是挺美好的,当初一块住过单身宿舍的那些学生,现在大部分都成了集团的主要骨干了。当时有一位工人也住在单身楼里,不过他不是单身,已经成家有小孩了。他叫赵海,招工来到马村矿,在矿上采煤队一干就是好几年,工作很努力,后来就成家了,媳妇就是看管这个单身楼的楼长。
      赵海一家就住在单身楼一楼门口处,每次出门都要经过他家门口。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赵海,赵海请我去他家喝酒,我当时还没学会喝白酒,赵海就冲我说:“你以后要在煤矿干,就要学会喝酒。我们每天上班下井挖煤,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好着回来吃饭,就剩下喝酒这点爱好了。每次下班回来,能喝上几杯酒,就感觉是一种幸福!”听完这句话,我非常震撼。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听矿工们对我讲这样真心的话,以至于后来若干年过去了,我都一直牢记这句话,并时刻监督自己认认真真工作,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到矿工们的真实感受,多替他们着想。赵海后来去了陕北,他媳妇也跟着一块去了,听人说他俩干得都不错。赵海人品好,为人真诚,工作又肯吃苦吃亏,不怕挣不来钱。三十多年不见了,现在应该也快退休了吧!
      职工俱乐部。马村煤矿有一个职工俱乐部,就位于矿部院出来路口朝东的拐角处,俱乐部挺大,阶梯式构造,能容纳三四百人看电影。九十年代初期,俱乐部很红火也很热闹,除过矿上召开职代会工作会以外,平时也经常会放映一些时下流行的电影,吸引大量职工和周边村庄的老百姓来看。门票也不贵,记得当时不到一块钱,看电影的人挺多。当时有一部很火的电影《铁达尼号》,我就是在那里看的,连着看了两遍。后来离开马村矿后,就再也没踏进过俱乐部的门。马村矿申请破产后,这个俱乐部也完成了历史使命,最后被废弃了还是被拆了,不得而知了,但是留在那里的美好记忆,还时常会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马村矿的煤质化验室。马村矿有一个煤质化验室,属于选运科管理,我在那里曾工作过一段时间。化验室不大,有三四个办公室,五六个人。煤质化验很重要,直接决定着煤炭产品的质量,而煤炭质量决定煤炭产品的价格,价格决定了煤矿的效益和利润。所以矿上很重视煤质化验,专门给化验室安排了一处地方,占了单身楼一层的一半,东边门口封闭起来开了西门,环境相对比较清静。

      负责管理化验室的是选运科赵副科长,河南人,部队转业军人,性格开朗直率,是个好人。我每天早上早早就到,先给他打扫完办

 


公室,泡上一杯热茶,赵副科长开完碰头会回来,看着干净的办公室非常高兴,忍不住就给我讲起煤质化验的重要性,勉励我向几位师傅学化验,还教给我许多人生常识,高兴的时候还会给我讲起他在部队里的故事。
       几位化验室的师傅都是女性,比我大十几岁,小一点的也比我大五六岁,她们就像亲大姐一样对我很关照,教我学做化验,给我普及煤质化验知识,在那里我学到了很多煤质化验知识,从一个不懂煤矿的门外汉成为一个熟悉煤炭产品的准专业人员。多少年过去了,当初那些老兄和大姐们可能早已退休多年了,但他们对我不吝赐教帮助我学习的记忆依然保留在我的心里。
      马村煤矿从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开建,七十年代投产,到九十年代改扩建,一直到本世纪初期关闭破产,经历了半个世纪的建设和发展,生产了一千二、三百多万吨原煤,为国家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随着煤炭资源的开采难度加大和煤炭储量的减少,受制于技术原因,再加上周边小煤窑对煤田资源的破坏性开采,导致了马村煤矿煤田的资源提前枯竭,不得不申请破产。这个曾经为共和国建设作出过巨大贡献的老煤矿,随着时代的发展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但马村人身上洋溢的“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创业精神、奋斗精神和顽强意志不会熄灭,它就像一把火炬,永远激励和照亮新生代的煤矿人不断拼搏,乘风破浪,勇毅前行。

      两年后我到蒲白矿务局党委宣传部工作,来到了罕井镇,来到了局机关工作。虽然我离开了马村矿,但是对马村的记忆仍然很深刻,这里是我人生的第一处工作驿站,在马村工作的两年里头,经历了很多事情,在矿领导和同事们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从一名刚出校门的毛头小伙一步步走向社会,慢慢成长,得到了很好的锻炼。马村矿的一草一木,马村人的热情、朴实,尤其是马村人的勤劳实干精神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往事历历在目,令我终生难忘。
      局机关是一道人生风景线
      局党委宣传部。1995年9月,我来到了蒲白局党委宣传部工作。在局机关工作了十个年头,应该说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熟悉。还记得毕业分配报到的第一天,就曾来过这里。花园式的办公大院,气势宏伟的四层办公大楼,在绿树红花的掩映下越发显得庄重伟岸。旁边蒲白电讯大楼上的四面报时钟表,一到整点报时,整个罕井镇都可以看到和听到。这在当时,曾是多少年轻学子向往的工作场所,而我在这里,度过了繁忙、紧张但又充实、快乐的十年岁月。
      因为在煤矿最基层锻炼了两年多,经历了最艰难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环境,所以也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机关不同于基层,这里各种关系错综复杂,人情往来十分敏感,对于我这个从基层来的人,习惯了基层生活的粗放和随意,和基层工人打交道多了,一开始也多少不太适应机关的这种氛围。平日里谨慎小心不敢多说话,一门心思做好工作。好在局领导和部门领导对我十分关心,在同事们的帮助下慢慢就习惯了。

 


一开始主要协助有关人员做好外宣和部门内务工作,摸索总结工作经验。当时蒲白局的李世平书记、孙书荣局长、黄彬生书记、麻挺楠副书记、田建元副书记等局领导和曹全禄、校天奇两位正、副部长都曾经在工作和学习上给了我很多指导帮助,使我少走了很多弯路。我一方面学习写材料和理论文章,一方面学习摄影技术和新闻报道。矿工报社的董川夫社长和高庆总编也给了我很多的指点和帮助。记得有一年国庆节前我在《蒲白矿工报》副刊发表了一首长诗《祖国礼赞》,就是在高庆主编的帮助下,几易其稿,终于发表,报纸还专门给配了彩图,使我深受鼓舞。从此以后,一发不可收拾,《蒲白矿工报》成了我学习写作、发表作品的一个重要阵地。
      后来随着工作业务的调整,我又从事了理论宣传、文明创建和对外宣传等多项业务,在宣传部工作的九年里,在局领导、部门领导和同事们的支持与帮助下,我的业务得到了明显的进步和提升,工作能力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那个时候,没有电脑,写材料就是一支钢笔和稿纸,也不知写坏了多少钢笔,用了多少稿纸。2003年底我到局党委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整理办公室,我写过的纸质材料竟然装了满满四大纸箱。
      后来我到集团工作,有一次去陕北工作调研时,碰到了蒲白局的一位老同事高俊杰,他当时已担任了陕煤基层一家公司的财务总监了。吃饭时他开玩笑说:“在蒲白局上班时,就咱俩晚上加班多,没事总往办公室跑。”我记得他当时在财务处工作,和我都在三楼。我办公室在东边,他在西边。晚上整座办公楼就我们这一层办公室的灯会经常亮着,一个是他的办公室,另一个就是我们这边的几个办公室。有时候加班烟抽完了,我还会去他办公室临时借几根来抽。
       局机关平房院。刚来局机关上班那会儿,没有房子,就先住在妻子所在的罕井高中的宿舍里,学校宿舍很大,既能办公,也能休息,属于教师宿办合一那种。在那里我住了大概四、五年,后来搬到了局机关平房院,这种平房虽说有点老,但住起来也还算舒服。在这种老房子里又住了几年,直到我离开蒲白局。平房院里的住户很多也很杂,大部分是机关家属,也有少部分外来的。虽然是老房子,但住在平房院子里的娃娃们很快乐,可以东家西家串门玩,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分享给大家,相比单元楼房,这里的邻里关系更亲密更融洽。女儿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结识了很多小伙伴,如今这些娃都已长大成人,分散生活在祖国的四面八方。
      三位老书记。在蒲白局工作的这些年,不论是在马村矿还是在局机关,一共有六、七位书记,给我都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其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三位已逝的老书记。这三位老书记虽然现在都已不在人世了,但他们的高风亮节和为人处事的风格依然活在我的心中,激励我不断向前。

      第一位是马村矿的郭会固书记。郭书记家在渭南阳郭,是地道的渭南塬上汉子,淳朴厚道,为人真诚善良,工作水平高。当时他的办公室就在我的对面,对我很关心,经常来我的办公室指导我工作,在生活上也给了我很多的支持与帮助。他对工作的那份热情和责任感、使命感深深地感染了我。他没有

 


舍翁赋闲集》,里面记录回忆了他的生平和一些往事。他的病逝很突然,让人始料不及。那段时间,我们正忙着编辑集团志书,有好多问题还要向他请教,没想到竟然与他阴阳两隔,让人悲痛惋惜唏嘘不已。
      蒲白局的这三位老书记,他们是老一代从事煤矿思想政治工作的典范和杰出代表,他们为祖国的煤炭事业呕心沥血,无私奉献,用实际行动为我们做出了榜样。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使得我在以后的工作和实践中严格要求自己,踔厉奋发,自信向前。
      文化街的小书店。从家属院往西出小门,顺着小路往南,就可以看见蒲白局公园。离公园不远有一家小书店,叫读者书屋,在俱乐部文化街这条路的南侧面朝西。书店不大,有两间门面房大,里面全摆满了书,不能容纳几个人进去,但是书籍很新潮,有很多时下流行和品质不错的书籍,也有很多中外名著。小小的书店,无形之中让这个小镇增添了许多文化元素。书店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叫刘海,瘦瘦高高很冷面,不认识的人他都不理你,但认识的人他会很热情。我和他认识纯属偶然,经常去他书店买书,一来二去,他把我给记住了。每次他去西安进书回来,都会给我推荐几本好书,有时候我有事几天没去书店,他也会把书给我留下来。在他书店买了很多书,这些书给了我思想上的充实和精神上的鼓励。后来我离开蒲白局的时候,看见过几次他,他在书店忙里忙外,我当时没好意思打扰他。再后来就很多年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经营着这家小书店。 

     蒲白局公园。公园面积不大,里面植被茂密,亭台画廊,绿树成荫,后边有座小假山。公园平时很热闹,早晚来这里锻炼的人很多,尤其是到了春节和国庆节假日期间,矿务局工会经常会在这里组织猜灯谜和花灯展等娱乐活动,每到晚上职工家属们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公园的背后就是职工活动中心,这里有露天篮球场,每到夏季夜晚,常有篮球赛在这里举行,我也时常会骑自行车带女儿来这里打篮球。技工学校和局子弟学校也紧邻公园西边,这里曾是当年陕西煤校的所在地,过去好多煤矿的管理干部也都在那里上过学,为蒲白、铜川、澄合和韩城四个矿务局培养了不少煤矿专业人才。八十年代这里比较繁华,交通发达,生活直接与西安“接轨”,人们的衣食住行相对较好,完全不同于周边的乡镇,比较“洋气”,素有“小香港”之称。
       公园边的集市。公园的东北方向有一处集市,这里原来最早是蒲白局公安处的办公地点,后来搬迁后弄成了一个职工再就业市场,大部分是职工家属在这里做生意,是罕井最具烟火气的一块地方。每天早晨这里都显得十分热闹,瓜果、蔬菜很新鲜,都是当地菜农们刚摘下的,有些还带着露水。各种小吃种类繁多,除了包子、油条油饼、馄饨米线胡辣汤等日常小吃外,还有很多叫不上名的小吃,这些小吃融合了内蒙、河南、山东以及蒲城罕井镇当地的饮食文化特色。有时候早上来不及做早餐,我会来这里临时对付一顿,有时候也会带到办公室吃。喜欢吃这里的炒面皮和素馅包子,小摊摊主把油锅里的清油热好,放入葱花、豆芽、辣椒面在炒锅里

 


炒好,加入面皮再炒,出锅时撒点芝麻盐,热气腾腾,非常好吃。包子是那种大包子,一个足有拳头大,有肉馅和素馅两种。素馅里有粉条、萝卜和豆腐,味道十分鲜美,关键是顶饿,吃一顿可以挨到晚上,中午几乎不用考虑吃饭问题。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一晃儿过去了好多年。在蒲白局工作的那段时间里,我们正值青春年少,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这期间,有过多少辛酸和挫折,也有过多少荣耀和骄傲,不管前路多么曲折和平坦,但都是我们曾一起走过的路。我们为走好这条路曾付出过心血和努力,也获得了智慧和经验。我感谢蒲白,对这里的一切都心存感恩。在蒲白待了十二个年头,应该说对蒲白还是很有感情的,尽管现在的蒲白已经不是昔日的蒲白,但那些曾经的蒲白印象却始终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一次参加一位蒲白老同事孩子的婚礼,我来到罕井镇,碰到了不少过去的同事,许多年不见,好多人都变了模样。有道是“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有很多过去熟识的人基本上都退休了,也有一部分人陆续离开蒲白了,这部分人有些在陕北,有些在西安,还有些分散在蒲白两县,留在罕井镇的几乎都是一些新来的年轻人,那些老蒲白人已经很少有人留在那里了。罕井镇没有了昔日的那种繁闹景象,显得有点冷冷清清。
       罕井镇,这座陕西渭北的煤炭小镇,从上个世纪中期到现在,曾经为国家和社会经济的发展做出过重大的贡献,有过辉煌的历史,也有过惨淡的现实,它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耗尽青春风华之后,仍然在默默地奉献着余热。
      而我在其中,参与和经历了它的发展过程,是它发展历程中一段时间的见证者,虽然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部分,但通过冰山一角,我感受到了它曾经的辉煌和伟大,它所经历过的阵痛与坎坷。作为一名从蒲白走出来的老蒲白人,时隔多年回首往事,仍然会对这块热土怀有一种深沉而又崇敬的眷恋之情,这种情愫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磨灭淡忘,它如同涓涓细流,时不时地会流过你的心田。
      诗人木心有句诗写得很好:“从前的日子很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那是一个美好的年代,一个浪漫的时代。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一切都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现在的日子变得好快,一切都在飞速的发展,一个词,一句话,一个表情,分分秒就可以传遍全世界。我们不由不感叹,时代不同了,一切都变了。但不管社会如何发展变化,过去的那些美好的一切,永远都会是你心中不灭的风景。往事如烟,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静下心来慢慢的回忆,聚焦往日时光里的那些点点滴滴,然后细细品味和感悟那些有血有肉的人,那些刻骨铭心的事。

 

责任编辑:梁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