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如一首歌,唱尽了人生的四季,在梦中揭开了我尘封的故事。
故乡是很多人一生的开始,对故乡的怀念会让人刻骨铭心。别人的故乡,绿树成荫,花开满园。又或许是稻谷金黄,成片成片地在风中摇曳,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洋……而我的故乡,虽只有小片菜地,成群的麻雀,和寥寥几只在屋檐下安家的家燕,但这却是我记忆中最美的故乡。河中鱼、路旁树、岸边花……他们陪伴了我儿时的夏天。除了养育我的这片土地,照料我长大的还有故乡的姥姥。深爱的土地和深爱的人,组成了我完整的童年。
记得小时候过年,家家户户炸丸子,炸成盆成盆的丸子,从农历腊月二十七开始,村里就飘满了炸丸子的香味。腊月二十八九的早上,在大公鸡打鸣前,姥姥已经开始不声不响地炸丸子了。动作是那么轻,或许是怕惊扰了熟睡中的我,又或许是怕惊扰了熟睡中的故乡,这我就无从得知了。只记得姥姥动作很轻,很轻很轻……姥姥走进厨房,打开了小灯,倒映出她佝偻的背影,那么高大又那么渺小。似是忘了什么,姥姥眯了眯眼,好像正在回忆,不过马上,她的眼神中又有了光彩,才爬上眼角的鱼尾纹也只好又褪了下去。姥姥开始慢条斯理地磨豆腐,切肉……再往后,我也忘记了,只记得上午起床的时候,丸子已经成盆了,多得数不过来。
小时候,早上起床就看见姥爷在院子里耕种,姥姥则在厨房做早饭。一般院子里种一些吃的作物比如草莓,故乡种的草莓不知为什么总比买的好吃。吃完饭姥爷就闲不住了,带上农具和其他人一同说说笑笑地去种地了。在我印象里的姥爷是不怕苦的,他只是期望自己种的庄稼能多卖点钱,给我和姥姥花。姥姥同姥爷一起下地干活时,我就在小溪边玩。蓝天白云大日头,故乡的风,故乡耕作的人,全都倒映在这片故乡的土地上。捉到了蚂蚱,开心了,直接生起小火堆,烤了吃了。香味飘散开来,被故乡的风带到了故乡的各个地方,小溪边、菜地里、屋檐下,童年的每一处角落。“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我体会到了,我深爱这片土地。天空被落日的余晖镀上了一层红晕,乡亲们带着农具往家赶,座座房子里飘出袅袅炊烟,姥爷姥姥也被金光包裹了,多么美好的画面!它们将永存在我的记忆里。
夜深了,月明了,故乡的土地安静了,故乡也随着人们,静静地睡去了。睡不着的我又开始瞎闹腾了,这时候姥姥就开始吓唬我了。刮过一阵风,风吹得门窗阵阵响,姥姥便借题发挥,她就会说:“听见了吗?大马虎来了!快点睡啊,大马虎专吃不听话又不睡觉的小孩,快睡吧,别叫大马虎叼了去……”当树影摇曳时,姥姥又开始借机发挥,说起了什么画皮,蓝眼绿鼻子的……很多我都已经忘记了,但是姥姥讲故事的声音,却是那么真切。
“别发愣了,到了姥姥家了!”伴随着妈妈地呼唤,我回过神来。十八岁的自己,学业开始加重,玩耍的时间也变少了,玩伴大多也分开了,可不变的是故乡的小溪,依旧在汩汩流淌。我常常在想,牛奶果汁放入冰箱,保质期变长而且凉又冰,我把美梦放冰箱,长大再拿行不行?
上下学路旁边的树,为盛夏放学的学子撑起一片阴凉;清澈见底的小溪,为稚童的盛夏捧出清凉;微微吹起的风和长势良好的庄稼,宣告着农民的努力没有白费。“桂林山水甲天下”,可再美的桂林也比不上我的故乡,世上没有一处比得上故乡。 (方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