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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要旨：行政执法部门作出行政处罚决定必须依法查明违法事实，证据确凿充分，适用法律正确。该案被告C市高新区交通运输局在作出处罚决定前，未依法查明CET公司从事案涉危险货物卸船作业是否取得违法所得，行政处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适用法律错误。该处罚决定依法被撤销。

一、基本案情

原告（二审上诉人）：C市CET石油化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CET公司）

被告（二审被上诉人）：C市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交通运输局（以下简称高新区交通局）2019年6月30日上午8时许，根据C市某派出所接到的举报信息，C市交通运输综合行政执法支队水上执法大队一中队（以下简称水上执法一中队）赴现场执法，并制作了现场执法视听资料。2019年7月3日，C市交通运输综合行政执法支队（以下简称交通执法支队）对涉事船只所CET公司以船只在内河航行、停泊或者作业，不遵守航行、避让和信号显示规则为由，作出罚款1万元的行政处罚决定书；以船只未向海事管理机构办理船舶进出港报告手续为由，作出罚款3万元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当日，CET公司全部缴纳罚款完毕。2019年7月3日，被告立案受理。7月4日，被告对原告的委托代理人进行询问，经调查及集体讨论后，7月22日，向原告送达了行政处罚听证告知书，告知其陈述、申辩和要求听证的权利。原告于2019年7月24日提交了申辩异议书。被告经审查，于2019年8月20日对原告作出罚款5万元的行政处罚决定书并送达。案件经历一二审，现已审判终结。

二、一审情况

庭审中，原、被告围绕“被告是否具有对港口作业行政处罚的职能”“行政处罚调查程序的合法性”“涉事船只是否装卸的危险货物”“是否存在‘一事二罚’及违法行为能否适用国际公约”等争议各执诉辩己见。

一审认定被告高新交通局作出的行政处罚决定程序合法，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条第四项和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诉讼法》第六十九条之规定，一审判决驳回原告CET石油化工有限公司的诉讼请求。

三、二审情况

CET公司不服一审判决，提起上诉。

二审争议焦点：1.上诉人的码头是公司油库上下货物的自备码头，并不通过向第三方提供港口服务来谋取利益，是否属于从事港口经营；2.高新交通局是否有法定行政处罚权。

二审法院判决：

（一）撤销C市一审法院（2020）苏0411行初32号行政判决；

（二）撤销C市高新交通运输局2019年8月20日高新住港罚字[2019]490101第002号行政处罚决定。

四、思考与分析

本案的典型性在于二审判决提到的“查清违法所得”内容，被告（被上诉人）新北住建局在案件处理过程中，均依法定程序进行，但在适用《港口危险货物安全管理规定》第七十一条时，出现疏漏，未查明当事人违法所得，进而导致二审败诉，行政处罚决定被撤销。这提示我们，在办理案件过程中，必须仔细研读相关法律法规，尤其要关注细节，保证案件的实体和程序均具合法性。

（一）基本概念

我国现行行政立法中，存在大量以违法所得为基数的没收违法所得或罚款的规定。在2021版《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颁行前，理论界和执法实践中，对违法所得的概念有诸多争议。2021年7月15日生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第二十八条第二款，对违法所得进行了明确：违法所得是指实施违法行为所取得的款项。这无疑为执法机构依法依规执法奠定了坚实基础。

（二）执法难点

虽然何为“违法所得”法已明确，但执法实践中，涉及“违法所得”的难点远不止这一个。一般存在争议的地方还有：一是如何计算违法所得问题；二是违法所得具体如何查清问题。

在执法实践中，如何查清当事人违法所得，具体可以通过什么方式进行，法律法规暂未有明确规定，执法人员只能在法定范围内摸索前行。但无论如何，执法中必须主动作为，主动询问嫌疑人从涉嫌违法行为开始至被查处期间违法所得情况，即使当事人不配合，只要我们主动作为了，也可免责，避免败诉风险。

（三）执法启示

交通运输执法实践中，针对“查清违法所得”我们应注意做到以下几点：

1.在查明违法所得问题上必须“主动作为”。在做《询问笔录》等时，主动询问当事人是否有违法所得，让其提供相关证据，并如实记录在询问笔录中。

2.作出“没收违法所得”行政处罚只能适用普通程序，不能适用简易程序。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处罚法》规定，只有同时符合两个条件才能“当场作出行政处罚决定”，即适用简易程序。这两个条件分别是：①违法事实确凿并有法定依据；②对公民处以二百元以下、对法人或者其他组织处以三千元以下罚款或者警告的行政处罚。“没收违法所得”不在其列，不能适用简易程序。

3.依法保障当事人知情权、申请回避权、陈述申辩权。

在查处违法行为过程中，必须依法保障当事人合法权利。如作出行政处罚决定前，应当告知当事人拟作出的行政处罚内容及事实、理由、依据，并告知当事人依法享有的陈述、申辩、要求听证等权利。在充分保障当事人权利基础上，充分了解案件信息，为作出合法合理判断打好基础。

综上，在交通运输执法实践中，查清当事人违法所得问题上，执法人员只有主动作为，才能最大限度的做到尽职免责。

（律师 赵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