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生活、成长在内陆小城。眼前一望无际的是天空,远处错落起伏的是山东丘陵,任凭我望眼欲穿,也望不见地图上环抱着山东的渤海一片。
四年前的夏天,中考结束,妈妈问我想不想去看海。我与大海,便在那时相遇。
沙粒细软,我小心地踩着。时值六月中旬,白天的海风是清凉的,带着些许海水粒子,但并没有海盐咸咸的味道。我享受着脚下扑来的小潮,望着远方欲要拍岸的波浪,明白了为何人们对大海如此向往。
一只小狗兴奋地扑向水中,我朝着它举起了相机。不远处,亦有人将我定格在相册里。海边,妈妈感慨她的孩子已经出落得大大方方。我笑着矮下身,掬起一捧海水,打湿了妈妈的脚踝,她笑骂我调皮。
夜里,来人皆挤在饭堂,举着杯子、端着碗筷。我没有什么食欲,随意填饱肚子,独自走了出来,坐在海边小院。大海在夜晚有节奏地呼吸,甚是静谧。夜晚的风送去我轻轻哼唱的歌谣,不知能否吸引到深居海底的小人鱼。
只是这样坐着眺望、时不时起来踱步一二,手机只是放着普通的歌曲,人们也没有多余的话语,这样的夜晚竟不显无聊。陆地的风灌满我的衣袖——我张开双臂,任由海水灌入我怀,我的心里有海波荡漾,这算是人们常说的物我相融、天人合一么?
次日上午,我们乘着大巴车,挥别海岸。我隔着车窗将沿途的海岸定格,直至海岸消失、过渡成温带植被,我回到了久居的内陆小城。
它慢慢被过往的时光包裹着、酿造着,时至今日,已然成了我遇见大海的一场短暂的梦。记不得更真切的细节,再回首,似有海风拂面。我坐在岸边,指尖缠绕着小小的浪潮。
前几日,有亲戚从别处来到这里。她与我谈及大海,不自主感慨往年夏日、感慨宁波的海景何其美妙。情至深处,她握住我的手,她的眼睛里似乎倒映着那片我未曾见过的海洋。她说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走走、看看。
我应下了。我难忘四年前的那个夏日,也决心在今朝将其续写。
更何况,夏天,本就是与大海相遇的季节。(国溧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