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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师范学院 - 《遵义师范学院报》

春日念晚秋

作者:人文与传媒学院二〇二二级 陈玉霞    
2023-05-30     浏览(196)     (1)

天沉了下来,没有隐隐雷鸣,也没有惊雷滚滚,只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一会儿,地面便湿了,石桥板上滑漉漉的,天地颜色仿若一下就暗下来了,罩着朦胧的清纱。站在桥头,端着想不完的心事,看那波澜不起的湖面,偶有涟漪泛起,闭目沉思,那种忧郁落寞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仿若酿那苦涩的酒,酿成一杯一口,低头浅饮,微微皱眉,却是满口无言……于日间闲暇,看那柳枝摇曳,荡起了一池细碎的光,稍一回神,撩一梢碎发,俯身款款过桥头,万般思绪上心头。

她尤记得,那一树梧桐,原是高大繁茂,笔直挺拔的。叶脆偏棕黄,叶片滑而又不甚平整,枝干粗大,枝叶茂密。秋雨过后,雨雾中的梧桐树却隐隐约约看不真切。雨滴一颗颗从叶沿滑落,滴在水泥路上,在路面凹陷处,不一会儿便积成了小水滩。原地风起,于那烟雨蒙蒙中,梧桐叶挣扎着从树上飘落下来,溅起了地面积水,湿漉漉的趴在地上。于某个夜间,遥望那枝头黄叶飘下,徒留枝头零落,留下了一地的沧桑……

“尽日苔阶閒不扫,满园银杏落秋风。”初冬的银杏树,树冠如华盖,风雨过后,那纷飞的叶儿一片一片,摇摇晃晃地落在路边、树下、草丛里。那一树的杏叶,该是杏黄杏黄的,有清新嫩弱之感,到了晚秋,枝头零落,地下却满是黄叶堆积。忽有冷风窜入,凉入心头,理一凌乱的发梢,稍一偏头,看那青绿枯落成棕黄,连叶里也缀着腐黑的叶,眉头微皱,叹气不止。

天气回暖,清冷的早晨过后,午间的太阳是耀眼而刺人的,连风里也夹杂着恼人的愤热,烦躁地走在路上,路边种着一排排银杏树,热风荡过水泥路,掀起的银杏树叶漫天纷飞,如蝶般蹁跹,仿若最浪漫多情的舞蹈 。

那样的季节,那样不寻常的高温天气,像极了燥热的夏天。天空是湛蓝湛蓝的,调色均匀而干净,四面是高高的教学楼,所仰望的那片蓝天,往下飘着一朵朵松散的云,像随意拉扯下来的棉花,厚薄不均,却又全然看不出形状来。

一阵风过,再一抬头,空中已没有云了,只看到四周光芒闪耀,却看不到太阳。风来自四面八方,忽大忽小,方向飘忽不定,这边的太阳能路灯上的风向轮打着圈儿,缓慢地转动着,那边的却朝着一个方向正转起劲,旋成了陀螺,没过一会,又是全然反着来了。又一阵风起,树叶大片大片的,满天飞舞着,摇摇晃晃全落下来了,没能等到上一次明朗天气里落下,这一次,顷刻间,洒洒脱脱地便落下来了,翻滚着铺满一地。从路的对面款款走来,踩过那一地的心事,沙沙作响。合着那若有若无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蟋蟀声,响在一方寥廓……

一晃已到午末,四周仿若浮现着些惹人怜爱的静谧,又似泛着些许不容于世,却又与世俗契合的温柔。提步徘徊于这一方天地,安静地让人心生孤独,徒增愁绪。看夕阳趴下发梢,掉出眼底 ;看那橘黄蔓延世界,肆意眼眸 ;又见影子越发细长,世界的光渐趋渐少,黑暗渐趋渐多。我才终于于日影朦胧处,看那闪着细碎光芒的叶翻转着落地,四处无声。

到了晚上,寒夜清落,乏味而又漫长,孤独而又怅惘。在这场黑夜的轮回中,没有时间,唯有那未知的虚无。在迷茫的黑夜里,似乎什么也没留下,徒留一明月皎洁,另有繁星交辉,发出世界仅有的光。垂目遥望,明月低垂,悬入本心湖,摇落一池月光,闪得波光粼粼。原地风起,惊起一地残叶,旋转着落入湖中,拂水余痕,点点漾圈,漾成一朵花开,盛放在无边夜里。

猛一回神,远处桃红柳绿,暗香浮动,离人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