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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东大学 - 《鲁东大学校报》

清晨的歌声

作者:管淑平    
2023-04-14     浏览(99)     (0)

我是在窗外的一阵叽叽喳喳的欢鸣声中醒过来的。那是一群鸟儿的悠然小唱,它们起得可真早,天色还未全然亮开,家家户户若没有要紧的事,定然还流连于睡梦里的温存中呢,可它们却一大早地就醒了,还特别有精神地哼唱起了小曲儿。

蒙蒙亮的天似乎是被这愉悦的鸣叫声给唤醒过来的,可那么广袤无垠的天空看上去似乎还是带着三分的睡意朦胧,它是不是也如我们一样,在懒懒的早晨留恋着梦乡里的甜美情节呢?你瞧,它心不甘、情不愿地才慢悠悠地披上了一件青灰色的朦胧薄纱,仿佛是在与美梦挥手别离。

鸟儿们是这天底下最卖力的歌唱家,这一点儿也不假。五更时分,鸟禽类中的公鸡就打鸣报晓,若是在古时候,那些为了进京考取功名的秀才们定还在埋头冥思苦想又或者是在摇头晃脑苦读经书呢!从三更到五更,不也正是男儿们读书的最佳时候吗?唐人颜真卿所留给后人们的这首《劝学》诗里用五更天的鸡鸣来衬托男儿们不舍昼夜学习的这股子拼劲儿,的的确确是一种很客观很有力的表述,合乎情理,独具分量与好处。而后又以“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此二句作结,其劝勉之心,其哲学意味,无不在诗里行间表现得恳切之至。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起,作为禽类的一份子——鸡,就和勤劳朴实的人们结下了缘,成了相识了呢?也许吧,也许是从那更加久远的太古时候,从智慧的古人驯化了鸡开始,它的野性就渐渐没了,离开了山野王国,从此也便失去了作为鸟类唯一的那份自由,又不得已被圈养在人们给它特别建造的房子里,然后为了讨口饭吃,所以就这么特别卖力地有耐心地干起了报时的工作来,毕竟,它对时间的敏感的确远远超乎人类。

在中国的北方,像百灵、喜鹊、鸽子、燕子、斑鸠、金翅、麻雀、黄莺等这一类的鸟禽最为常见,偶尔也会遇到一些不知名的鸟类。每每在去学校的路上,在大学的校园里,在那密密匝匝的树枝枝丫间,在那千里莺啼绿映红的春色满园里,也总是会见到它们的影子,有三五成群的,也有两两厮磨的,形单影只的则很少见到,也许它们心情不好的场景是我还没碰上吧,又或许是它们的顽颇事儿实在太多,根本就没那个烦忧可说的。

我曾在樱花绽放的时节,在校园里拍摄过一些樱花的照片,无意中发现那些可爱的小精灵们竟然就真的藏在了一片浪漫袭人的樱花中。唧唧啾啾,啾啾唧唧,有一阵没一阵地在那花丛中响起,打老远就能听见它们的窃窃私语。

那每一声声的欢鸣,那每一次次在樱花树上在花里蹿来跳去来的样子,仿佛就是对这个美好人间的一种最佳的赞颂。人间佳景无数,它们不能如文人们一般用笔下的文字、诗句去记录去描摹,也不能如戏剧艺人们那样去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去演绎。可它们天生就长有一副好歌喉,好嗓音,是一位位名副其实的歌唱家。它们就用独特的方式,把喜怒哀乐的情绪融入到那声声曲调里。或清脆,或朦胧,或悠扬,或婉转,惹人爱怜。

而晨曦里的另一种声音,则是猫叫声。伸着懒腰的小懒猫,“喵喵——喵喵——”地将早晨的旋律一点点拉长。

猫咪,本就是上天派到人间来的粘人精,高兴的时候总爱在你的身边撒个娇,用它肉乎乎的小腿,或者是那软绵绵的娇小身子有一次无一次地蹭你。要么就故意躺在离你不远的地上打个滚儿,一会儿往左翻一下,一会儿又往右翻一下,不听话的尾巴又常常摆来摆去,时而又用它的小短腿往它那小巧玲珑的脑袋上扑一下,可它那双机灵的水汪汪的小眼睛又时而不时地会眼巴巴地朝你望望,瞅瞅。其目的无非是想要让你抱一下,宠一下,你见到这番面貌,定会情不自禁生出爱怜之心来。

若你把它抱在怀里,用手轻轻地抚摸一会儿,它和你就是熟了,然后便会不知不觉地发着呼呼的鼾声,那是属于猫咪酣眠时才特有的声音,也是它本性里觉着有了安全感以后才会那样亲昵地发出粘人的声音来。它若是不高兴了,任凭你怎样宠怎样溺爱,它也丝毫不会理睬你一声。有人说,猫是狐媚的,带有几分《聊斋志异》里边的妖娆婀娜的妖精气息,可即便它的前世真的是个妖,那它也定是个可爱的小妖精。

随着天色的愈渐明朗,世界的轮廓渐渐清晰,被黑夜潜藏着的一切也再次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和煦的阳光被唤醒了,悠然自得的云彩被唤醒了,树儿,叶儿,草儿,蝶儿它们也都被这天籁清音给唤醒了。蜂儿们双腿蹬开一季清秋的惺忪面貌,又嗡嗡地飞走,准备去问候那刚醒来的花儿们了。大白鹅洋洋得意地吃着草,印象里它总给人一副高傲模样,还时不时地会摆起那大模大样的富态架势,扭一扭长长的脖子,摇晃一下吃得饱饱的圆鼓鼓的身体;鸭子则显得有几分低调,憨态可掬,一步一步地迈进了水中,那画面像极了院儿里热爱生活的经历了各种风霜后最终淡定豁达的长者,从从容容,不急不慢。而鸳鸯们则喜欢秀恩爱,它们总成双成对,趁人们不注意时,便一同悄悄地游到了湖中央嬉戏,在世人的眼里,那确实是一对对让人心生羡慕的老夫老妻了。

池塘里,水色清清,涟漪阵阵,半开半零的荷花,还有那些硕大的荷叶,也扭了扭身子,好似仙女下了凡尘,它们是不是也正在等待着像董郎一样善良厚道的人家呢,然后留下水边的故事。“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有美一人,在水一方。”作为君子花,它也总是颇有风范,可它的风清气正、清雅俊貌亦总归是亭亭净植的躯干下那一辈子都甘于默默无闻地奉献的淤泥的恩泽和点缀罢,离开了静守在湖底的淤泥,又焉有荷花那惊世的芬芳,以及流传的佳话。鱼翔浅底,蜻蜓点水款款飞,那也只属于晨光中的荷塘。

此时,我若有笛,定要吹奏出一首首舒缓清长的曲子来,与它们相应相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