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年初沉默着,街市却在怀抱中绽放,人群熙熙攘攘,彷佛回到了疫情之前。
人们总说年味淡了,就像是一道上好的菜肴没有加盐。但细细琢磨,年味的浓淡是不应该被个人意志所裹挟的。再者,不管浓淡,皆有其妙处,品味起来还是有意思的。
想起以前在乡下的日子,年味可是足的很。似乎刚入腊月,就已经像是过年了。年是从杀猪做肉开始的,整个村子都弥漫着肉香。到了腊月二十三,年味就飘出来了。一家人忙得不可开交,房前屋后、灶台窗户、卧室内外,男女老幼利用空闲收拾得干干净净。除夕夜,小孩儿手里总会多出些烟花、鞭炮,三五成群,嬉笑打闹,那时候还可以放炮,那时候爷爷身体还好,也会出来放一挂鞭,看着我们笑。记忆中,院里有一棵矮矮的歪脖子树,每年都会经历一次鞭炮的洗礼。
思绪拉回当下,小年,家里人买了糖瓜,不过是粘不住灶王爷的嘴的,只能粘住我的。甜甜的,有些黏牙。今天刚刚得知,爷爷又转院了,准备手术,过年可能也回不来,心情难免有些低落,想起奶奶前几天刚买的九十七斤猪肉,医院的家人过年应该是吃不到了。
年味在冯骥才的笔下是“全家团圆的气氛”,是“烟花闪耀飘进鼻内的幽香”,是“逛庙会看舞龙”……这种描述说出了许多人的感受,但可能又更模糊了。如果你按图索骥,反而很难找到那所谓的年味。什么是“年”?“年”这只传说中的怪兽已经变得面目模糊,关于它的习俗是人们代代相传的。人们现在不会根据二十四节气去安排自己的工作,不再按照农历的节奏进行。全家人可以在一个朋友圈里点赞;晚辈与长辈的交流可能是分享的一篇篇文章和电子红包;忙前忙后的年夜饭可能被餐饮行业的大餐取代一部分;放鞭炮因为环境污染而被舍弃,群发祝福代替了当面上门的仪式感,年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像以前的庙会,在经历了时代的发展后,也变成了游玩与购买的聚集,你在熙熙攘攘的小吃街听到大声吆喝也感受不到什么年味了。
过年被赋予了更多的含义,它意味着学生在假期与家人更多的接触,意味着大人在一年的工作后的休憩,又或者是游子们在一年的分离后回到故乡亲近父母。在此时,日常的饺子被赋予了团圆的含义,平常的清扫被赋予除旧迎新的含义,平时买的新衣服也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人们可以从平时高速的生活节奏中跳出释放自己被压抑的性情。
这样的年味看上去陌生,但却似曾相识,它来源于我们的生活,来源于传统与新生活结合,来源于过去,又走向未来。年味还在,只是换了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