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人生有太多的分岔路口。当你在海的这边盼望对岸的时候,你也正被彼岸叨念。古来月有阴晴圆缺,好事总难全。我们都在期待着一场相逢,在奔赴这场相逢的路上,我们砥砺前行。
春节家人团圆是传统无疑,在外务工的人们总是可以期盼着这一场“蓄谋已久”的相逢。回家看望父母、子女,隐去几年独自在外的辛酸苦楚,把最好的自己带回家里。过去疫情弥漫的几年里,相逢是家中老人独自坐在家门口,日出到日落;望眼欲穿。如今疫情散去,好像是思念的细线被牵到了尽头,在这几年里是谁白了鬓角,慢了腿脚,模糊了双眼?
相逢在冷清的堂屋里,我们挨着把椅子坐满,行动不便的长辈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用着已经过时了的话语,不厌其烦地叮嘱从远方回来的孩子们。除了老人的话语,小孩子也最能见证时间的痕迹,上次明明还抱在手上嗷嗷待哺的婴儿,再见时已经可以满地撒欢。
相逢的时间却又是如此短暂,在相逢之前有说不完的话语,见面时欲言又止,总觉亏欠。离别前只有简单的寒暄,不能再多了。哪怕是再说一句话,再对视一眼,不舍的情绪便呼之欲出。老人独自站在门前,目送孩子们离去,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我回到了儿时的地方,感受到了儿时的年味和喧嚣。很快梦又醒了,所有在梦里出席的来客都一哄而散,堂屋里又变得冷清,老人望着门口满地的鞭炮壳,试图说服自己这不是一场梦,一场花三百六十天才能做到的梦,可又有多少时间留给他们做这场梦呢。
在外的游子何尝不会思念家乡,在外的奔波劳累为的就是一次次的重逢。乡土情是永远解不开的情结,那些不在家的日子好像是为了生活,在一通通电话里询问父母的情况,工作闲暇刚咽下嘴里的馒头,总是笑着和父母说自己过着不错的生活。没有一次相逢是容易的。我们身上背负着期许,要回到最开始的地方,看看带我们来到世界的人,相逢的梦太难忘却了,或许是足够美好,在未见面的日子里,我们要带着那份期待,忍耐着,坚持着。
风急浪高,我们终将在港湾相逢。(张跃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