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尝试过不借助镜子,从自己的背后抑或是其它的角度观察自己?这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听起来或许不可思议,然而在银屏上却并不少见。在电影《奇异博士》中有一幕:古一法师将奇异博士的灵魂推出了他的身体,奇异博士惊讶于在自己的身体之外看到自己。但现实世界中的我们相信这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唯物主义告诉我们,灵魂并不存在,但我们的确可以通过某些途径实现“灵魂出窍”的科学体验。
2007年,瑞典知觉心理学家埃尔松曾成功利用实验诱导被试产生一种“灵魂出窍”的错觉。实验中,被试戴着一副头戴式显示器,每个显示器都各自连接着一个位于被试身后两米位置的摄像头,使被试能从另一个人的角度看到自己的后背。主试同时用两根塑料棒刺激被试的胸部和略低于摄像机的位置。此时,视觉和触觉的同步刺激使被试感觉自己是游离在自身之外的一缕“魂魄”。
“灵魂出窍”是玄幻、灵异的代名词。但是如果把它转换成另一层意思,即是对自己的认识,或许会更加贴近现实。其中与构建认知和自我密切相关的一个概念是身体表征。倘若把身体表征比作一台机器,那么,在它正常运转的时候,个体能够正确认识自我,包括对身体部位大小、位置等正确感知并适应环境而做出连贯的动作等。但是,当它损坏或者缺失其中的一个或几个部件之后,个体就会对自我产生错误的认知。例如,神经性厌食症患者会完全忽视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一直害怕自己超重,因此不停地节食。面对这种奇怪的现象,众多学者好奇于其中的“部件”,并进行了大量的研究,最终将其命名为身体意象,并由此产生了两种身体表征的分类模型,即二分模型和三分模型。早在1911年,神经心理学家海德和霍尔姆斯首次提出的二分模型将身体表征分为身体图式和身体意象。身体图式是基于传入传出信号的感觉运动表征。它源于多种感觉和运动输入,是对身体部位相对位置的动态表征,它使得身体能够无意识地调整姿势和运动。例如,我们在电脑上查阅资料的时候,往往顺手就能拿到一旁的水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需要将注意力转移到拿水杯的动作上,但仍能准确无误地拿到它。身体意象则被认为是除身体图式之外的全部内容,是一种精神建构、表征或是关于身体的信念,且至少包含三方面的内容:主体对其身体的知觉经验、主体对身体的一般概念性理解、主体对自己身体的情感态度,例如,个体对自己身材的评价、对自己四肢大小的估计等。
无论是二分模型还是三分模型,都是针对身体表征的分离提出来的,而对身体表征分离的理解,一般都是从精神神经疾病患者入手。比较典型的病症有:爱丽丝梦游仙境综合症、神经性厌食症、精神分裂症、假肢妄想症等。在电影《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爱丽丝在吃了具有魔法的食物后,身体会变大或者变小。她可以大得看不见自己的脚,一步跨出很远的地方;也可能小到连杯子对她而言都是庞然大物。作为一部具有奇幻色彩的影视作品,它深受观众的喜爱。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作为一种病症,它使许多人都深感痛苦。患有爱丽丝梦游仙境综合症的患者会错误地判断身体部位的大小或它与自己的距离,例如,患者可能会突然觉得自己的脚变小了或被拉远拉长。目前,学者对于爱丽丝梦游仙境综合症患者的研究大多以内省报告的形式为主。多数患者曾报告过类似这样的情况:在走路的时候会出现自己变得很高的错觉,但他们的运动并不会受到影响,他们正常的走路也不会消除短暂的错觉。这种现象表明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体表征之间的分离:一种易于扭曲,导致错觉产生,另一种不易受影响,为个体的运动提供指导。然而,如同瘦子能轻松地走过窄门,而胖子需要侧身才能通过一样,当患者感受到的“我”与实际的自己产生冲突时,他的行为真的不会受到影响吗?事实上,也有患者报告说,他觉得他的手指变长了,而他似乎是根据这个错误的感知采取地行动。他无法抓住自己的头,而这可能是因为他的肘部太高,胳膊太长,在这种情况下,患者的身体图式似乎也受到了干扰。但是由于这种例子并不多见,爱丽丝梦游仙境综合症患者的身体图式是否也受到影响至今仍存在困惑。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人与人的相处中,往往会存在一些小插曲,例如,抱怨式的“你不懂我”,多面式的“你认识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我”。然而,哪怕是在“我”的世界中,也免不了一些矛盾。我看到的“我”就一定是真的吗?或许,我对“我”也存在误解,我感受到的也未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