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家在华北平原,那里没有山,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平原上长大的孩子对于山有一种新奇感,就好像每座山上都埋有宝藏,住有神仙一样。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山时的情景,那是我少年时第一次外出,在去青岛的车上,远远就望见青色的小山丘。虽然那些山不高,也不大,大多是孤立的山头,但还是在我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个时候我想,如果能够爬到山顶上看一下,那种感觉一定很好,因为高处的风景总是不同的。
那时候,我没见过山,更没爬过山。我对山是好奇的,对爬山是向往的。
后来,上了大学,看过的山便慢慢多了起来,对于山的认识也进一步深刻了。比如山体为石灰岩的山大部分不高,山势也较缓;而山体为火成岩或变质岩的山多数较高,山势陡峭,风景也更加秀美。我曾经爬过泰山,领略过杜甫诗中“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泰山雄姿。东岳庙的繁盛香火,经石峪刻石的苍劲有力,至今无法忘怀。我也曾爬过沂蒙地区的沂山,那是在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山上植被茂密,云遮雾绕,主峰玉皇顶高耸入云。当我抵达山顶之后,但见四周山头参差错落,远处云团锦簇。山风吹来,凉意阵阵,心胸豁然开朗,暑意尽消,精神为之一振。
看多了山,心里那种对山的新鲜感也在慢慢地消逝。山上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都是一些裸露的岩石和密布的荆棘。山路那么陡峭,有些地方像天梯一样,在山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发生危险。山,也不过如此。
再后来,读了研究生,来到了徐州。徐州素有“一城青山半城湖”的美誉,文昌校区里面有文昌、二龙两山,南湖校区更是坐落在群山之中。在学校的生活是充实而忙碌的,每天往返于两个校区,每天都和窗外的青山相伴,我对山又有了一种新的思考。
山就是山,它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山上没有宝藏,也没有神仙。辛弃疾有词云“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山是不会说话的,怎么会认为你也“妩媚”呢?这大概是唯心主义了吧。山虽无言,却默默屹立。
据地质调查,徐州地区的山多为石灰岩山脉,约形成于5亿年之前。在亿万年的时光里,这片土地上发生了多少事呢?没有人能说的清,但是这些山丘却是亲历者。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这些山丘多了些许敬畏之心。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山自从形成那一天起,就没有再动过了,因此山是沉稳的。
当我们内心烦躁不安时,就去看山吧!看那山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看那青松在雪后傲然挺立,亦或是看山间的飞鸟相逐嬉戏。我们总能在山间抚平自己的心绪,重新收拾好行囊,再出发。
(矿业工程学院 贾海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