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长笛声又吹响了,不知何处,不知何人,只闻其声。楚淼淼走在青石街道上四处张望,三月,楚淼淼还是没能找到他。离家时,梧桐树金黄的叶子铺满了整个街道,显得故乡小镇金灿灿的。秋去冬来春又至, 客居的小镇柳枝又发出了新芽。抬头仰望天空,和离家时并无两样,天很蓝,云很轻。
路过小巷,一股酒的醇香飘了过来,很香,和宋老爷子酿的春酒可有一比。过了十六岁的他极好饮酒,不知他是否会在此停留? 楚淼淼小心翼翼地走入巷中,生怕惊飞了一只鸟、惊跑了一只猫、一条狗。小巷的尽头也有一棵梧桐树,只不过没有家乡的高大罢了,梧桐树下一户人家,房前悬着“酒香阁”的牌匾,有些发暗,看来是有些年头了。阁中的伙计招呼着客人,见楚淼淼前来,便问是否需要沽酒。哪有女子饮酒的呢,只得是为他人沽酒罢了。楚淼淼给了伙计酒钱伙计便去忙活了,她在店里徘徊,希望能寻到一点他的踪迹。店内生意兴隆,客人很多,却没有一副熟悉的面孔,酒桌上觥筹交错无比热闹,她也不好意思破坏这样的氛围,只得静静的在这不大的酒阁里寻觅着。所有真诚皆不为时光所负。
她在虚掩的门后找到了一个遗失的剑鞘,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但依旧可以看出纹饰的精美,上面还镌刻着一个古雅的“風”字。
错不了,这是那年她赠予他的那把佩剑,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会遗失在这里?看来肯定是醉了,酩酊大醉。楚淼淼是不会怀疑他遇了不测,一来无世仇,二来店内如此多的客人,谁敢大庭广众之下出手相杀,况且小镇民风淳朴,一派和谐。只得是醉了。
楚淼淼提着伙计沽的酒出了小巷,三四个孩童在街道上追逐嬉闹。像极了那年的他们,如今一个个都走了、散了,远走天涯、远走海角。看来她也要走了,前路漫漫是何方,谁的心里也没有定数,行天之涯,至海之角。何时相逢便何时归来。东海望夫石,南山石尤风。她又怎能奈何,愿化世间清风与明月,伴他而行……
夕阳欲坠,飞鸟已归。而他们的征程才刚刚开始。再次挥别,再次远赴他乡,身影逐渐模糊,渐渐消失于地平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