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大学 - 《山东大学报》
土拨鼠打架
作者:晓冬

松鼠家系很大,遍布几个大陆,也有许多分科,其中包括树松鼠、地松鼠和中国特有的岩松鼠。这些松鼠有的会爬树,有的会打洞,还有的会在岩石缝隙间筑巢。无论本领如何,都是为了生存各显神通。土拨鼠,中文里既有旱獭这个学名,也有好几个俗称,比如哈拉(藏语)、雪猪、雪里猫、塔尔巴干等等。
亲眼见到土拨鼠之前,我只是在英语电影《土拨鼠之日》里,看到一只呆萌的土拨鼠,被一个戴帽子穿黑衣的男人从小笼子里拽出来,然后被抓住向上拎着,毫无遮掩的毛茸茸的肚皮暴露在围观人群面前。它四肢向前卷缩着,两前爪似乎是作揖的样子,一动不动,眼神茫然。我后来得知那是美国和加拿大每年2月2号庆祝土拨鼠节上的活动项目之一。
据说这一天,冬眠几个月的土拨鼠要从洞穴里钻出来,如果它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就是说冬天还有6周才要结束;否则春天会来得更早一些。冲这一点,土拨鼠就有了“预测时令变化的大师”荣誉称号。至于预测准不准,凑热闹的人群不在乎,大家不过是找个理由狂欢一下罢了。
因为居住环境的原因,我好多年没有看见土拨鼠出现在我眼前。第一次无意中见到土拨鼠,是在我就职的学校附近。那儿有一家小宾馆,后面一条小溪曾经有两只宠物天鹅。主人有时会在溪边的草地上,放一些玉米粒给它们吃,好多小动物就跟着一起沾光。
在小溪旁边,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土拨鼠,也是第一次拍到清晰照片。第一印象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它那不太成比例、又肉乎乎的身段,让我感觉有点害怕,但它那一对大门牙和跑起来的样子又挺可爱。那以后,我时不时会在散步路上,看到土拨鼠短短的四肢拽带着胖胖的身子跑来跑去。
时针拨快到2020年。3月中旬春假后,因为疫情大部分课程转到网上讲,校园里人很少;5月下旬开始放暑假以后,人就更少了。人少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地下打洞的小动物,一下子安全感十足,活跃起来。
6月初的一天下午,我在学校露天体育场旁边的停车场附近发现了一只土拨鼠和它的洞穴。据说它们洞穴结构错综复杂,一般有好几个进出口。平时警惕性极高的土拨鼠,能在人来车往的停车场打洞和挖出入口,足以说明周边环境安全。发现洞的那天,我是步行去停车场附近的小植物园里拍鸟拍花拍虫,无意间远远看见停车场水泥路上的一块草坪边有“一堆土”。突然那堆土动了!我以为看错了,再看土还在动,看来是有小动物!我迅速打开相机拉近镜头,一只土拨鼠低着头正在闻来嗅去。也许感觉附近有人,它迅速消失了。我还没搞清楚它藏哪里,它就又露出头来侦察,这次暴露了它的藏身洞穴。从那以后,我每次经过附近,都要留神探头看看,巧的是还真看见几次。
差不多是6月中旬的某一天下午,我开车去小植物园,在小植物园里转悠了好大一阵子,慢悠悠向停车场走,准备回家。空旷的停车场就停着我那一辆车,周围除了时起时伏的鸟叫虫鸣,很安静。停车场的进口有一个不明显的弯儿,在车旁草坪边角附近,我隐隐约约看见一大块黄乎乎的东西。一定是那只土拨鼠!想到此,我赶紧打开相机,拉近镜头。
啊哈,不是一只,而是两只!两只土拨鼠头对着头顶着。虽然我知道土拨鼠有一家老小围在洞穴入口处晒太阳或放哨的习惯,但这是我第一次见两只成年土拨鼠在一起,而且还是用这种姿态互动。我心想,那是不是夫妻出来一起晒太阳?
我还在胡猜,两只土拨鼠好像触电似地突然扭在一起,后迅速分开;对视着,又猛地头顶着头,像摔跤手那样摆好架势。当我把相机调成运动连拍状态时,他们的真正较量已经开始了!它们不但用嘴互咬,动用短短的前爪在撕咬时挥舞;较量中还扭在一起转圈,甚至采用顶脑壳战术,头硬的前进几步,顶不过的后退。这两只小鼠一声不吭,憋着气较劲儿,一会滚到水泥路面上,一会拉扯着骨碌骨碌地转回到草坪上。慢慢地,一只越战越勇,另一只力不从心。最后,勇猛的留下了,被打败的那一只,灰溜溜、又不甘心地扭着胖胖的屁股,渐渐走出了我的镜头。
回来后,我一想起那场鏖战的场面,就忍不住笑。我难得目睹并记录了它们之间的厮杀。上课时,我还给学生们显摆了一下我拍的照片。不过,很多朋友提醒我,要远离土拨鼠,一来怕惊吓到它们而受到意想不到的攻击,二来是野生土拨鼠有可能传播狂犬病、莱姆病或鼠疫。野生小动物看上去蛮可爱的,但也都不好惹,彼此要留有安全空间,才能长久和谐共存。 (作者系外国语学院校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