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南通有位全国闻名的蛇花子季德胜,在20世纪50年代,国医大师朱良春慧眼识才,把季德胜吸收为南通中医院的正式医生,独创的季德胜蛇药风靡世界,真所谓“一招鲜,吃遍天”。在常州也有这样类似的传奇式医生,他就是以治疔成名的邱孝若。
疔是祖国医学特有的病名,因形状小、根脚深、质地坚硬、如钉丁之状故名,包括西医的疖、痈、瘭疽、坏疽的一部分,皮肤炭疽及急性淋巴管炎。是一种发病迅速而且危险性较大的感染性疾病。
邱孝若(1893-1969),江苏丹阳县访仙桥人。自幼家境贫寒,仅读过私塾两年,18岁时到西瀛里万丰泰烟店当刨(音bao)烟职工。此店不仅以自制烟丝和贩卖客烟,更以擅长治疔而闻名。掌握独门绝技的魏老医生,见到邱孝若敦厚好学,便悉心教导,倾囊相授。魏逝世后,治疔业务便由邱继承。
1953年邱孝若脱离万丰泰烟店,在西瀛里53号开业行医。1959年初,与其他几位医生创办卫星联合诊所,同年6月进入位于双桂坊的广化社会福利医院,其子邱望圣继承家学,同在外科工作。1963年12月,邱孝若调至广化医院,带教的一位名叫丁湘玲的学徒,也跟随到新的单位。
邱医生的治疔疗法,衷中参西,既有师承,更有创新。采取外治、内服、针刺三者并用。对于化脓发炎者,外治主要是切开排脓,对长在手指或足趾的蛇眼疔,常在局部麻醉下,拔除指(趾)甲。配合使用磺胺抗生素消炎或输液,又自制乌金膏、去腐生肌散、紫云膏等。内服药以凉血解毒为主,视病情轻重分别运用七星剑方、解毒大青汤、犀角地黄汤等方,有时加服安宫牛黄丸、紫雪丹等成药。再结合重泻法针刺穴位:大椎和双侧的足三里、合谷、少商、太冲等穴,并在曲池、委中穴出血。
邱孝若积50年临床经验,治法独特,态度和霭,服务周全,治愈率高,城乡慕名求医者不绝,有时夏秋季挂号者,超过百余人次。他经常挽救病势凶险的“疔走黄”患者。“疔走黄”是指疔毒迅速走散入于血分,全身出现高热神昏等症者,相当于败血症。1961年邱孝若和儿子邱望圣合写了《治疗锁口疔虎须疔走黄21例临床分析》,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全部治愈,无1例死亡。
1963年,常州市人武部有位参谋,颞部患疔,虽经抗生素、激素、输血、输液等治疗,但病人仍处于昏迷状态,经邱孝若用针刺、内服中药及外敷药物治疗,次日即清醒,经复诊两次,脱离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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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52页)晚年的邱老医生患有气喘病,坚持带病上班,从不迟到,他常说:“我虽已年老,但不能破坏医院的规矩。”凡来的病员,都亲自检查,一丝不苟。我和其他年轻医生向邱老请教,他总是毫无保留地热情传授,在我们心目里,他是一位慈祥的长者。
邱老医生从刨烟工穿上了白大褂,并且担任了政协常州市第三、四、五届委员,与季德胜一样,是党的中医政策让他实现了人生价值。邱孝若先生离开我们已经半个多世纪了,但他创建的疔科的功绩和风范,仍令后辈缅怀。目前,中医疔科已经普遍并入中医外科,仍在继续发挥特色和优势。中医治疔的方药不会,决不会被时代潮流所淘汰,挖掘其中的精华,守正创新,结合现代科技的进展,让中医药学真正做到历久弥新,正是中医人的责任。
(作者为原常州市第三人民医院主任中医师,现任常州市老科协医学会秘书长、市中西医结合学会副秘书长、市科普讲师团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