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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文理学院 - 《西安文理学院报》

◎从前慢

小城古镇的味道

作者:罗江玲  ◇    
2021-11-30     浏览(117)     (0)

小城古镇的街道,豆浆的热气从锅盖底下钻出来,煎饺的油在锅面上滋滋作响冒出诱人的香气,吆喝声叫卖声不绝如缕,阵阵嘈杂中,繁重的工作开启了。

一天中最早开始忙碌的,是正在大街小巷穿梭着叫卖的“酸辣粉”。小商贩们总是在天还没亮时就起床准备一天的食材:精心挑选的粉条需要用滚烫的热水提前浸泡,使之柔软到能片刻之间满足人们的匆忙;凌晨在集市上采购的小葱和香菜也要经过嬢嬢们的手切成碎末,青翠点缀,诱发别样鲜香;除此之外,还有小城人秘制的辣椒油,油汤的红亮恰似小城人,热情奔放;而一碗酸辣粉真正的灵魂在于熬制了整晚的老骨汤,大骨的精髓浓缩到汤中,为人们的一天的工作提供能量。当这些零零碎碎繁琐复杂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以后,勤劳致富的小商贩们蹬着小三轮,带着他们的小喇叭,出发了。小城的人们总是认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们也就是这样日复一日的坚持着。

五点二十几,天刚微微亮的时候,太阳羞羞答答地从天边若隐若现地冒出小脸,还没等她探出头来,就已经有人来看望这位小城的守护者了。

“要一碗酸辣粉,加鸡蛋,记得多放点辣椒哈!”

“好嘞!”一碗酸辣粉五块钱,加鸡蛋的话要多加一块钱。卖酸辣粉的小贩是顶辛苦的,看着日升月落,在那小三轮上一坐就是一早上,他们的双眼不仅要注意行车的安全,还要留心路边是否人叫他们停下,要一碗酸辣粉来唤醒家乡的味觉。七八点往往是最忙的时候——读书的娃儿们,打工的人们,还有一同出摊卖东西的其他商贩们。他们都是酸辣粉的忠实粉丝。一碗接着一碗,“辣椒多一点”,“我不要香菜”,“记得加个鸡蛋”……言语声声,奏响了清晨的交响曲。

还记得冬天早自习的时候,教室里总是充满了酸辣粉的香气和同学们嗦粉的声音,而每次这种时候,老师们总会暗戳戳地来一句“不是不让你们把早餐带进教室吗,怎么又带了,这味道太大了,赶紧地把窗户开开,通通风!’’酸辣粉似乎也承载了大家青春的记忆。

也许你会问那商贩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片刻休息?或许只有在最后一碗粉都卖出去以后,他们才会收摊。但结束了一上午辛劳的工作后绝不是按下暂停,他们在换一种方式休息,比如接着准备食材,下午还要出摊呢。

读书娃儿们还在教室读书,打工人们还在岗位上坚守,从早上就开始出摊的商贩们也还在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顾客,“酸辣粉”又来了。辛劳了一天,酸辣粉恰好在不前不后的时间出现,粉条放入筐中入水即出,小葱和香菜冲面上一撒,挖上一勺辣椒油不偏不倚泼到中间,舀一瓢大骨汤,一定要从中间往里冲,小葱、香菜、辣椒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扑鼻而来。瞬间又捕捉了人们的视线,抓住了跳动的味蕾。说来也奇怪,这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酸辣粉,人们天天吃,顿顿吃,怎么也吃不腻。可能就像东北人爱猪肉炖粉条子,陕西人喜羊肉泡馍,我们就好酸辣粉这一口。

再往上数几辈人,我的爸爸,我的爷爷,他们也是吃着酸辣粉长大的。他们说那时候的粉,几分钱一碗,几毛钱一碗。我小的时候吃的酸辣粉也不过才三块钱一碗。这么多年过去,经济飞速发展,好像什么东西都在涨价,只有酸辣粉还依旧保持着小城人民的淳朴,味道不变,价格不变,就像小城人朝看日出晚赏月的辛勤一样不变。这也许就是它在人们心中留存的秘诀吧。

小三轮穿梭在小城古镇的大街小巷,踏过一条条青石板路,走过一家家大小门户,为小城人留下专属于小城古镇的记忆——酸辣粉五块钱一碗,加鸡蛋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