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成蝶,先要破茧;若欲成人,先要游历。若寻方向,先要出发。
——题记
又一次乘上驶往南京的列车,车头的字样从和谐号变成了复兴号,但一如既往地朝着同一个方向。
每每开始新的旅行,总会想起余秋雨先生所著的《文化苦旅》,光凭书名便流露出无尽的哀伤,内容愈发。近邻东瀛也有传统的物哀思想,但历史的浪潮似乎宣判现代人最终会娱乐至死。旅行的苦与乐正如哲学中所思考的任何终极命题一般无法得出最终的答案,全凭个人定夺。
咫尺之间潜藏着峰回路转,巨石与山顶隔着西西弗斯的一生,正确的方向对旅行来说显得尤为珍贵。首先便是出站口的选择,我遗憾地尝到了错误方向的苦果,徒步五分钟的路程,我却坐着的士上了立交桥,兜兜转转既浪费了时间,又无端耗费了旅资,不过收获了司机一张五味杂陈的脸,以及他嘴里不断重复的“五十分钟”,下车后我才明白他所谓的五十分钟是指他接到下一批客人的时间,大概是严格的管理制度要求他这么做。
抵达青年旅社后,空床位还富余,好在管理员替我随意地选下了一个位置,避免我神经质地考虑各个床位所隐藏的得失。我与已入住的室友随意攀谈几句,得知他与女友一同前来,女友被分配在女生区域。而我是独自前来,我们各自代表着旅行的两个方向。
听说现场音乐能够放松肉体,涤荡心灵,这次到南京就是为了参加一场音乐节。简单地备好外出必需,按部就班地依照智能地图的指示搭乘地铁。在车厢里,外景是漆黑的墙体和广告牌发出的幽光,车厢内的人们只能依赖手机和广播确定彼时彼刻所处的位置,黑暗本是为人们所惧怕的,而在搭乘地铁的这段“地下时光”里,任凭这台温驯的机器驶向何方,每个人都显得如此平静,就如柏拉图所述的洞穴中的居民。
人们从四面八方抵达音乐节会场,从白天到黑夜;风格迥异的乐队们唱着不一样的作品,从正午到日落。沿着不同方向前行的人们交汇到一起,不得不称之为奇迹,台上的和台下的人们素不相识,却能形成惊人的同调。
搭乘客运大巴回到旅社,其余的空床位也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一些物品,淋浴间里传来水流声,大概是又有其他人入住了。不久,之前有过交谈的临时室友推开门坐下,我们互相分享当天的见闻,毫不讳言,因为我们如天体运行交会似地在今日相遇,次日又要沿不同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