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爱上种菜以后,阳台就成了我的果园。我最擅长栽培的就是丝瓜,并且还有一句佳诗:“菜色满园拦不住,多少丝瓜出阳台。”
种丝瓜最简单了,只要搭好架子,瓜蔓就会尽情地伸展它们的臂膀。过了几天,当我从新种的两株丝瓜旁边走过时,见有一段瓜蔓从绳子上垂了下来,就托起瓜蔓,想把它扶上去。就在不经意间,我的手指碰到了一根细细的触须,这根本来挺直的触须马上就微微变弯了。我有些诧异,又把手指碰向另一根挺直的触须,它也很快变弯了,竟然不一会儿就在我的手指上绕了一周。丝瓜的触须就像人的手一样神奇,我便托着瓜蔓,让触须挨上细绳,然后静静地看着。果然,只见那触须很快便勾住了绳子。
我很惊喜,相信丝瓜有着敏锐的感觉。我想,它们一定有着丰富的内涵,只是我不懂得它神秘的话语,无法同它们交流,彼此存在隔膜罢了。
此后,我天天关注起这两株丝瓜来。它们长得很快,瓜蔓一天伸展一两寸,触须只要遇到细的东西,便会马上整齐、细密地缠上去。这让我感觉,丝瓜就像做事认真、绝不马虎的小女孩一样。而当它们的触须遇到粗的木棍,无法缠绕时,接触木棍的部位就变粗、变扁,成了一个小小的吸盘,并且分泌出一种胶质,使触须能够粘附在木棍上,方便牵拉着藤蔓向上攀援。我想,丝瓜是聪明的,因为它有慧心。
丝瓜一天天茂盛起来,绿色的叶子间开出了金黄的小花。花朵的形状虽然简单,颜色却明净秀雅。一天黄昏,我发现有些绿叶在被害虫“蚕食”,就急着给丝瓜打药治虫。一瞬间我明白了,其实丝瓜也是需要呵护的,因为它太善良了。丝瓜的善,是绝对的善,它从来不会去伤害谁。
有时我出差去,回来发现家人忘了给丝瓜浇水,花盆里的土干了,丝瓜就蔫蔫的,叶子软软地耷拉着不再舒展,花朵的颜色也在泛白。我心疼地赶紧浇水,眼看着它们又变得精神起来,不禁为之雀跃。
从来没有这样认真关注过一种植物,我善待这两株丝瓜,不是为了让它们多结几个瓜,只是把它们当作朋友,想看看美丽的、有灵性的生命好好地活着。
一天早晨,我坐在阳台上看书,不时有金黄的小花落在书上。我把这看作是丝瓜的馈赠,就把花朵夹在了书里面,内心充满了万千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