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之交,正值夏日炎炎,门外的烈日让一颗想出去看看的心生了退却。这看似是寻常日子,是日历上普普通通的方正小格,但却象征考试周的终结。
大学的期末考试和高中的很不一样。高中时期,为了期末考试的复习,我往往会带上一书包的书回家,依次认真地看每一本书上的知识点,似乎知识点记熟了,也就增添了些底气。而大学的期末考试则更像是自己和自己的斗争,也像是学生和老师间的心理博弈。大学课业并不比高中轻松,每个学期分门别类、满打满算也有近十门课程依次排列在考试安排表上。一拿到考试安排表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掐着手指数日子,看看还有几天复习的时间,还有几个夜晚可以挥霍。确定好了考试顺序,便也无形中给我们规定好了复习顺序,一辆奔波了一个学期的越野车就此重新加油起行。
说起期末周,我记忆最深的就是深夜的灯火。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待游子归来,而期末周的点点灯火代表着一种执着和坚持。有一晚,明天一早便是考试,这门课的难度极高,我惴惴不安,连复习也心神不宁。我定睛看着书本上的笔记,但其上的字却好像在扭曲地起舞。有些挫败也有些不安,我决定到阳台上去透透气。从阳台往外望,对面的寝室楼似乎都尚未入睡,有些寝室点着大灯,亮着灿白而亮的光;有些寝室拉着帘子,隐约可以看见微弱的灯光透过帘子,氤氲出一小片暖黄。黑黢黢的天空挂着为数不多的星星,月亮笼罩在纱似的云里,朦胧而隐约。在这个时间,或许万家灯火已然等到归客,一切都陷入了沉睡,而这点点灯火却亮了起来,在寂寞的漫漫长夜给予了我陪伴,支撑着再看一点,再背一些。
灯火亮了又熄灭,周而复始,日夜轮转数天,最终归于长时间的寂静。告别了最后一门考试,走出考场的时候,我似乎能听见大家从心底发出的漫长而悠扬的叹息。长时间的复习不仅对精神是个考验,对生理也是艰巨的考验。因此当挥别最后一门考试,暂别一切压力和烦恼,就是给精神和肉体放个短暂的假期的时候了。记得我一回到寝室,就一头栽倒睡了好几个小时。醒来时揉揉眼睛,看着室友同样惺忪的睡眼,就哈哈大笑着互相打趣对方愈加浓黑的黑眼圈。
考试考完,我时常盯着自己的台灯发呆。台灯的灯光有些刺眼,往往会在我的视线中留下耀眼的光斑,即使我闭上眼,也能看见白光将一部分黑暗的世界染成红色。每当这时,我往往会想起前几天的挑灯夜读,同一盏灯光见证着日夜轮转。而从前阳台外的灯火,汇聚在一起见证着大家的努力和付出。
灯火的明灭丈量了时间的尺度,在明灭间记录了一场长征的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