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德曾说:“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我们的内心受到深深的震撼,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标准,另一件是我们头顶浩瀚灿烂的星空。”打小时候起,我就喜欢不自觉地仰望天空,白天追逐云卷云舒的闲适,夜晚探索群星闪烁的神秘,每一次仰望都有着不同的感受,不变的是面对壮阔的自然时心底的敬畏与爱。静谧而闪耀的星空总能给我一种莫名的幸福感,仿佛所有的不愉快都在长夜里默默消融,顺着目光散落在星星的注视里。这种感受是凝视着一张洒满闪粉的黑纸所无法比拟的。
也有人说:“哲学起源于仰望星空。”我们都知道“哲学”本意是“爱智慧”,而“爱智慧”正体现在对宇宙、对整个世界的好奇。日月星辰、山川湖泊、花草树木无一不在启发我们的心灵,点亮我们的灵魂。当我们以理性仰望星空,用思辨探求世界,试图解释有限之外的无限世界,追求着不可知的神秘时,也是我们最有魅力的时候,人性的灿烂在星空的笼罩下更显其光辉。
犹记院长在大一入学时曾与我们分享过:“学文学的人要脚踩着历史的土地,头顶着哲学的天空。”稚嫩的我当时便深受震撼,只觉一个崭新的世界向我敞开了怀抱,从此山川大地、浩瀚星河皆是我的良师益友。但在生活与学习中,我渐渐地、不自觉地也就忽视了星空的存在。偶尔从图书馆出来,看见一轮圆月遥挂云端,便顺手掏出手机咔嚓一声,试图窃取自然的三分瑰丽,却鲜少深入地仰望星空,向星空倾诉我的愉悦与彷徨。
小王子的作者在另一本《风沙星辰》中写到:“在一个生命连着生命,花与花在风中相拥、天鹅与天鹅相识相亲的世界,只有人类在营造自己的孤独。”在久违的老师组织的班级活动里,大家欢聚星空下,浪漫而热闹。而当我再一次仰望星空,却不自觉地体会到了一种孤独。星星们彼此隔得那么远,就好像人与人陷于关系的网络,却总有自己不通于人的悲喜。但在星空下,连这份孤独都染上了别样的色彩,向星星述说孤独,也是一件很美的事。
浩瀚星海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有着自己的名字, 就像世界上每一个人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遗憾的是受目力所限,星星们在我看来总是别无二致。好在有些星星有着特殊的连结, 为我这样庸俗肤浅的人也提供了认清它们的机会。
初识星空,北斗七星是一把非常好的钥匙。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看到了北斗星, 深邃的夜幕上, 它们是如此的渺小,却又如此的明亮。说第一次见或许不够准确,但若不是老师带领,我大概仍然不会把它们当做一个整体观察,而且看作孤立的个体, 也就失去了认清大名鼎鼎的北斗星的机会。它们清晰的斗形给了我这个不辨方位的人一份难得的方向感和一份深深的感动:在历史的长河中,有多少人曾和我一起抬起头仰望这组星星,又有多少人借此寻清了方向?
与我相比,古人有着更为细致的浪漫。他们北斗七星起了名字,从勺子到勺柄依次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这些名字不仅好听,而且贴合星星们的个性,因此也随着星星流传至今。古人对星星的利用也可谓达到了极致,西汉初年《淮南子·天文训》说:“帝张四维,运之以斗,月徙一辰,复反其所。正月指寅,十二月指丑,一岁而匝,终而复始。”可见至少在西汉以前,就有人用北斗星来确定一年的十二月份了。而司马迁在《史记·天官书》中则说:“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方,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记,皆系于斗”。这里将北斗比作帝王的车子,同时指出北斗是定方向、定季节、定时辰的标尺。从前我只当北斗星能指明方向,却不知它们还有这么重要的作用。
当下关于星座的分析在国内比比皆是,大家对白羊、双鱼、摩羯等星座及其性格可谓司空见惯,中国传统的星象知识却和我们渐行渐远。其实,老祖宗就给我们的精神财富远超我们想象,值得我们耐下心来仔细探索。总之,让身心沐浴在星光下,让思绪徜徉于星海间,是这个春天第一件有意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