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学不久的一个周末,同寝室的两位同学邀我去瞻仰何景明墓。当时因为初入大学,对古代文学史知之甚少,并不了解何景明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出于好奇,便跟了去。
过了学校北面的院墙,翻过一道水渠,进入一个山坳里,眼前呈现一个土冢,同学说,这就是何景明墓。土冢不大,上面长满了蒿草,四周也被蒿草包围,由于是深秋时节,草已枯黄,蒿草间有一条行人踏出的路,可见这里还是时常有人来的。墓冢周围散落有少量石雕的禽兽,不规则地半裸于地面。我们围着墓冢转了一圈,端详了一会儿石雕便返回了。在回学校的路上,我问同学:“何景明是什么样的人物?”同学告诉我:何景明是明代的文学家,是明代文坛的领袖,其他更多的情况他们也不太了解。后来我们学到中国古代文学明清部分,但所选何景明的作品仅有一两首诗,对何景明文学成就的介绍也不多。
1993年春,我的古代文学老师姚学贤先生送给我一本他和我的同班同学金荣权著写的《何景明评传》,这本书比较详细地介绍了何景明的生平、文学成就与文学主张,著名近代文学研究专家任访秋先生为这本书作了长篇序言。读了这本书以后,我才对何景明有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
何景明祖籍湖北,出生于信阳,幼年即聪慧异常,八岁能文,有神童之称。十二岁随其父赴陕西渭南,十五岁参加河南乡试夺魁,十八岁夺进士,三十六岁任陕西按察司提学副使,三十九岁因病辞官返乡,抵家不久病逝,墓葬于信阳西郊,其遗著有《何大复全集》。何景明在明代文坛上是一个旗帜性的人物,他与李梦阳、康海、王九思、边贡、徐祯卿、王廷相等人提出“文必秦汉,诗必盛唐”的创作原则,被称为“前七子”,对当时和后来的文学创作产生了较大的影响。他的诗,很多是描写信阳郊区的美好风光,浉水、贤山、黑龙潭、钓鱼台等如今信阳师院周边的风景,都在他笔下化为美丽的诗句。由于其过于浓郁的复古主义思想,曾被后人认为因袭学步过多,而任访秋先生认为,“这是极其错误的”“从当时的思想与文学方面来说,都具有一定的解放作用”。
何景明的墓冢原本不在校园内,本世纪初,学校扩建,将校园北面的一片土地从村子里征得,其墓冢遂被圈进校园内。后来学校对何景明墓进行了修整,将其墓冢从山坳移到一个小山包上,并给这个山包取名为“大复山”,但我们早先所看到的石雕却不见了。
我常想,依何景明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他应该是信阳一个有代表性的文化符号。但有些遗憾的是,信阳的学者对其研究的还不够深入,推介的力度也不够大,以至于信阳人、乃至我们的学生,对何景明都知之不多,倒是时常有一些到信阳参加学术活动的学者,会专程到何景明墓前凭吊。我也曾经想过,假如在景明园里建一个碑林,将何景明描写信阳的诗文书刻上去,不也是一项有意义的文化建设吗?
风景之美,景色的美是表象的,文化故事是内在的。文化既需要积淀、需要传承,也需要传播、需要推广。
(作者系组织部组织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