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大学 - 《河北大学校报》
心系楼阁
作者:2020级历史学 王欣悦

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句子从唇齿间缓缓滑落,我不禁想起余秋雨先生在《文化苦旅》中提出的一个倡议,他说,如果有哪位建筑师向我询问,我会向他建议多建些亭台楼阁。
或许我们可以从遥远的诗词歌赋中窥见当时所到之处尽是楼阁的精妙:宋代文学家欧阳修有评:“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清初的张岱在万赖俱寂的日更之时“籋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南宋词人辛弃疾在登建康赏心亭时亦不忘留下一阙《水龙吟》;陈拾遗更是登幽州台,抒发“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心中块垒,此后,这黄金台,这怆然歌也便随着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流传至今。
除了身临楼阁,文人墨客的词赋中也少不了把“楼阁”作为一种特殊的载体。我国古代的三大名楼——岳阳楼、腾王阁、黄鹤楼各自和它们那篇名垂千古的诗文褪尽时代的铅华,只是不知,是这楼成就了这些诗文辞赋,还是这咏叹之作成就了楼阁?
蒋捷的《虞美人·听雨》以“青楼”代入,留下了“红烛昏罗帐”的风流倜傥;辛弃疾更是“爱上层楼”,绞尽脑汁强说黯愁;李煜的《相见欢》则借“西楼”抒发“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别绪。在“登楼”这一特定的意境下,可以想见,无数文人骚客曾信步登上楼阁,闲倚栏杆,登高望远,瞩断天涯长路……
而今,在我们的周遭世界,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虽然它加快了城市化的建设,但却少了些传统的味道。王勃在一气呵成《滕王阁序》后又吟诗一首:“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想必文人墨客如果生活在现代,就难以体会凭栏望,潇潇雨歇的闲情雅致了,他们只能站在摩天大楼上,俯瞰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嘲笑那群“后代们”为了生计而四处奔波,却忘了在偌大的城里为自己留下一座心灵的栖息地。
曾经,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的山岭在我眼前疾驰而过,一片青翠葳蕤的掩映中闪过一座红棕柱子的小亭,它被怀抱在绿萌之中,自此也便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高速公路上是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而公路旁边却俨然是一幅迥然不同的山水画,似乎是我经历了只一秒钟的穿越,又或许是那座孤独的亭子霎时间降落在半山腰,它不是这个快节奏时代的产物,而是千年之前的绝响,而我也和这个现实中扰攘的世界做了仅一秒中的分手告别,去拥抱超越时空的然。
多看些近水楼阁吧,那里是我们叩问心灵、望月怀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