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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农讲所武昌农讲所

毛泽东旧居毛泽东旧居

上世纪六十年代，毛泽东在北京接见青年学生，听说在座中有武汉的，便问：

“你们说是武汉人，那你们晓不晓得武昌的都府堤啊？”几个学生把湖南乡音“都府堤”误听为“豆腐蹄”，忙说没有吃过。毛泽东呵呵大笑：

“你们连都府堤都不晓得，那我看你们就不是武汉人啰！”

都府堤，毛泽东曾经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事过近半个世纪，他仍不能忘怀。

都府堤是一条临江的小街，长不及1华里，历史的风云却在这里铸就了 3 处红色胜迹。如今的小街经过整修，麻石铺路，周遭的民宅及马头墙的形制均恢复为清末民初风格，所涂的颜色一如红军时期军装的灰蓝，庄重、质朴，路两旁植有朴树、香樟、桂花，绿风如云，清爽洁净。小街自东而西，依次是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毛泽东旧居和中共“五大”会址。

农讲所原为一所学堂，四进的庭院，芳草绿树，粉墙黛瓦，宁静而肃然，呼吸中似仍有当年大革命风起云涌的气息。

一进为常委办公室，毛泽东就在这里办公，旧式的条桌，岁月将赭黄色的油漆磨蚀得斑斑驳驳，桌面有些裂纹，细细密密，似若隐若显的字，记录着伟人当年创办农讲所运筹谋划的艰辛。

二进为大教堂，墙壁正中挂孙中山先生像，左右是国民党的旗帜。1927 年 3 月农讲所开课之日，正是在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毛泽东在此给学生讲授《农村教育》、

《农民问题》，他响亮的湖南乡音，睿智的目光，有力的手势极具吸引力，课讲得浅近明白，最为两湖子弟所接受。

穿过大教堂，后面是一片草地，名为“大操场”，是当年学生上军事课和举行大会的地方。我小心地踏在绿茵如丝的草坪上，仿佛看见当年的学生列队会操、端枪劈刺的身影，耳里隐隐听见慷慨激昂的《打倒列强》、

《农友歌》的歌声。农讲所全盛时期有学生 800 人，毕业后，革命的火种播向四面八方，不少人参加了“南昌起义”和“秋收暴动”。农讲所是革命的摇篮。

都府堤 41 号，一座典型的鄂地风格民宅。进门即是天井，阳光直泻下来，把铺地的青条石映照得分外光亮，纤尘不染。轻轻推开带窗格子的木扇门，走进堂屋，左手第一间屋便是毛泽东和杨开慧的卧室，屋里有八仙桌，桌上有座钟和白瓷茶具，靠里是双人大床，土布床垫，印花蓝布被褥，俭朴净洁，家庭氛围浓郁；靠窗则是一张书桌，煤油灯，砚盘，插着毛笔的笔筒，是毛泽东夜间工作的伙伴。1927 年，毛泽东从湖南考察归来，通宵达旦伏案疾书，就在这张书桌上诞生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这部指导中国农村革命的经典著作。都府堤41号的油灯彻夜长明。

出旧居，南行数步即中共“五大”会址。这里原为国立武昌第一小学，校门门楼雕饰精工，中西合璧风格，校舍是二层楼房，黑脊、长廊、红柱，学馆样式。会场设在一楼，一排排白茬木长条凳把厅堂挤得满满当当。

蒋介石 1927 年 4 月 12 日在上海发动反革命政变；可是，4 月 27 日至 5 月 9 日在武汉召开的中共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内部的领导层却仍然执行着妥协退让的政策。毛泽东不仅被排斥在领导层外，而且还被剥夺了表决权。

眼看大革命即将失败，毛泽东在“心情苍凉”的时候，与杨开慧一起登上了武昌的蛇山。毛泽东极目远眺，烟雨蒙蒙，大江浩浩东去，龟蛇二山夹江对峙……他诗情涌动，不禁吟出了激昂慷慨的《菩萨蛮?黄鹤楼》：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词中抒发了毛泽东对大革命失败前夕危急形势的深切忧虑，表达了澎湃的革命激情和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坚定信念与决心。“五大”是一次空前的代表大会，除中共早期的领导人外，还有国民党代表和共产国际及苏英美法德等国代表，百余人云集。“五大”虽然没有将毛泽东选入中共领导层，但会议从革命失败的痛苦中总结出血的经验教训，在探索中前进，开始了向毛泽东指出的“土地革命战争”的历史性转变。

征程漫漫，风云迭起。中国革命也许正是途经这条小街，延伸到全国各地，最终汇成波澜壮阔的红色大潮。

都府堤是一页可触可摸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