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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理工大学 - 《武汉理工大学报》

亲 情 一 缕

桂兰

作者:□航海2004李珩彬    
2021-04-30     浏览(502)     (0)

王桂兰,这应该是一个有时代特点的名字,像春芳、桂芬、翠花,那个年代的,反正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王桂兰是我的奶奶,不同于大多数的孙辈,我跟她相差七八十岁,这可足足有一个多甲子了,人们都说隔辈亲,那我就来讲讲我俩的这段隔辈亲,讲讲这个老人。

关于这个老人,我知道的很多,好像又很少,断断续续的,但总想谈谈这个老人,谈谈这个我深爱的老人。

她呀,像许多小说里的形象一样,质朴、勤奋、要强、善良,头发黑白交替,黑丝却总是更显风姿,让这个老人看起来一直六七十岁的样子,十四个春夏秋冬,我见过也听过不少关于她的故事,她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出生的,依稀记得她是裹足过的,她的五个脚趾几乎是并拢在一起的,听老爸说奶奶的第一个大闺女也就是我的大姑姑本来也是要裹足的,但是奶奶坚定地反对了,这个老人好像并没有被裹足裹住思想,几乎是没有限制住她的一切,带大了两代孩子。爷爷走的很早,几乎有20多年是奶奶自己走过来的,我想不出用什么词来形容这样一个老人,坚强,不止是坚强吧。

也不知道我是几岁开始记事的,只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人是在一个天气颇热的夏天,那时父母刚开始做生意没空管我,就把我交由奶奶照看了。那个时候她有八十多了吧,但是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健朗,照顾我对于她来说是游刃有余的,你要知道她和爷爷两个人筑起老家400多平的老宅,她独自养大了六个儿女。

我不想在这细谈太多过程了,这些过程足够我写半本汉语词典了吧,甚至不需要加什么形容词来修饰,只需要简单的主谓宾就能写那么厚了。

奶奶走了四载有余了,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说时间不长,是因为四年在人的一生中好像占不了多少,也是因为好像奶奶昨天还在叨叨我,好像就在昨天奶奶还拿着柳树条子围着院子撵我;说时间不短,是因为奶奶走后她的第五代又添了一个小玄孙,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孙子也已经上了大学。从小这个老人就叨念着“让她孙子快上书中,上书中”(山东方言),现在他都上大学了,都20过半了。

要想用文字来把一个挚爱的人的所有故事讲述完,显然也是不现实的,生活不是电影,电影小说也未必是生活,但我们都习惯用那一两个瞬间去记录永恒,好似一眼万年。奶奶得的病叫脑血栓,那天中午我和爸爸还有奶奶在吃饭,电视上还放着动画片,沙发上的奶奶突然支支吾吾地道着什么,老爸赶紧放下筷子过去看奶奶,喊着她,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愣住了,现在我只记得当时老爸马上打了120然后抱着奶奶就出去了,我自己留在家里用座机一遍一遍地给爸爸打电话。

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奶奶再也不能走路了,脑子也是不清晰了,管我老爸叫哥哥,管我姑父叫爸爸,她几乎是谁也不认识了,但你知道她一直认得我,好像我不仅仅是刻在她脑子里了,是刻在了她的心里。

就这样,她养的这群孩子也是把她当孩子一样伺候了三年,最终她还是走了。而就连她去世的那天好像都在为她的儿媳,为她孙子着想着。那是一个暑假,我和妈妈去了内蒙古旅游,就在我们去的第二天,爸爸就打电话告诉我们,奶奶好像快要走了,我们马上赶回去看奶奶,但是奶奶看起来气色挺不错,谁能想到那只是“回光返照”,第二天凌晨奶奶就走了,奶奶走的那天雨下的挺大,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抱着老妈哭着说“妈,我奶奶没了,我奶奶没了“,无力地陈述这不争的事实,无力地回忆着,无力地哭着。

虽然奶奶走了四载有余了,但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希望下辈子,奶奶还叫桂兰,如果可以,下辈子我还想做她的孙子,做她口中的那个“破车子”(山东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