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大学 - 《河南大学报》
树 痴
作者：□刘晓萌
2021-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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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迎着一缕和煦的晨光行走在小径，抬头望向天空，有一顶像伞一般的巨大树冠挡住阳光，在路边洒下绿荫。那是一棵树，一棵历经百年沧桑的老树。它身姿挺拔，像征战沙场多年的边关将士，屹立在道路旁。那树干上的处处凸起，见证着它经历了多少年的磨砺与风霜。
自我记事起，那棵老树便站在这里，任凭风吹雨打，幡然不动。每个路经树下的人，都会停下匆忙的脚步，抬头看一眼这棵已存活上百年的老树。老人们会用凹凸不平的手掌轻抚树干那皲裂的树皮和深刻的纹理，用沙哑的声音慢慢向它诉说着什么。而老树亦借着风晃一下树叶，散发出沙沙的响声，似是回应，又像在倾诉。没有人懂得树的示意，也没人听到它的无奈与叹息，陪伴它的只有那身抖不掉、吹不跑的灰尘。每天目睹着来往行走的人，似是它唯一可做之事。当然，更重要的，是它用一整天的呼吸换来一片洁净的空气。那一片片树叶，稳稳地呼吸着，受着寒风的狂打、暴雨的冲刷，每日看着曙光的到来，直至繁星点点闪烁于枝头上，让疲惫与辛酸留给那寂静的夜晚———如此反复，周而复始，一年又一年。
台湾作家三毛曾在《说给自己听》当中写下这样一首诗：“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荫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三毛是孤独的，树亦是孤独的。但不同的是，树虽有意识，却力不从心，它只有根、茎、叶和那颗人类永远不理解的炽热的心。它亦会伤心难过，在满天繁星下，却无人能听到它的忧伤叹息，唯有风鸟草木与之相伴。倏然想起一首名为《树读》的歌，原因不在于别的，只在于歌手唱出了树的心声：“它往上，想明白那阳光。也往下，想守护着土壤。当天空不再蓝，就落下一张张，落地声响，慢慢枯黄，曾经淡绿的忧伤。山丘蜿蜒形状，被贪婪切成方，没人听见，它在日夜，祈求的愿望。它曾，扶持过瓦墙。也为，孩子们遮阳。用呼吸让这世界，不再浑浊。责怪的话从不说，难过也只是静默，只懂对别人温柔。”简简单单一首歌，便道出了所有。那不仅仅是一棵树，更是有着一颗不断想触碰天空的心，同时也想要守护着土壤，为天地供氧，不求回报，无私奉献的善者！
树的心灵是纯粹的。正因为有这样执着和坚守的精神毅力，才能摒弃一切的杂念，取得成功。著名哲学家黑格尔曾通过“谷堆论证”指出，量变达到一定程度必然会引起质变。它们每天的成长和积累造就了现在的成就。它有着人类所没有的毅力，即使生长在那陡峭的悬崖巅峰之上，也依然根深蒂固，依然无畏无惧。时光荏苒，光阴如梭，年轮在一圈圈增长，树干也渐渐变粗，枝叶繁茂，花果飘香。人亦是如此：自渺茫中来，到浩瀚中去。平淡地走过这一生，便是对自己的最好报答。于树而言，人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我们出生于这个世界，哪怕当这一生悄然而逝，也会在这世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人生虽苦短，但却依然有情，只在于怎样看待这个世界，怎样对待自己。不幸的是被困之于惑。确实，人生走过，孰能不惑？世界万变也比不过你我的内心之变。不要彷徨，不要迷茫，才能到达心之彼岸。
我望向老树那挺拔的树干，听见树叶在沙沙作响，我知道，是老树在叫我，我也该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了。
（作者系我校环境与规划学院2020级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