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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师范大学 - 《海南师范大学报》

老屋

作者:■文 /刘子铭    
2021-04-15     浏览(164)     (0)


老屋后的干涸的池塘早已被填平, 门后沟渠也被水泥方块围封,墙上老绿的爬山虎还在肆意生长,院子里多年前种的枇杷树也长出新绿的枝叶。

老屋后的池塘原是我们一众孩童经常玩耍的地方, 尤其是在春天和夏天, 池塘的热闹总是多于其他季节。 左邻右舍, 男孩子居多。

我们经常周末在那片池塘寻找花样,会在浅水处寻找 “迷路” 的鱼仔, 会大呼小叫地捡起田螺, 会折几只纸船放在水面上,拍打水面, 当做海浪。有时突发奇想, 将烟花插在淤泥里点燃, 就算有时熄灭了, 我们也会看着那一团烟雾故作姿态。池塘边的某处沼泽经常困住我们,是我们探索池塘深处巨大的阻碍, 尽管有 “老大” 以身试险,想在 “众小弟” 面前表现一番, 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池塘的覆没, 也带走了它最深处的秘密。

门后的沟渠连接着屋后池塘,不足一米宽的小沟却能带给我们莫大的快乐。放学后的我们, 会研究如何制作各种纸船, 敞篷的, 躲雨的, 鞋状的等等。小沟和池塘的连接处是比赛的起点, 一声令下, 众人将各自的纸船放在水面上, 比谁的纸船游得快。为了船游得更快, 我们吹气、 扇风, 反反复复, 乐此不疲。一场比赛下来, 便已筋疲力尽。有人曾跌进过这条小沟渠, 因为很浅,水只会浸湿裤子,但却足够成为这一众人几天的笑料。 但最近几年洪水频发, 村里的人将池塘填平之后,也顺带围封了这条沟渠。我们这一众人的快乐也永远的封存在了这里。

院子里的枇杷树是爷爷好几年前种下的。洪水频发, 我们不得已将院子填高, 院子与大门间的楼梯由七阶变成了四阶。院子里有两株四季桂花树, 每年到特定时期,就会开满桂花, 虽然香气清淡, 但素雅的桂花黄却是院子里耀眼的色彩,而这株枇杷树也在这清雅的桂花香中逐渐成长。那时家里的人都在, 没有人外出打工, 没有人结婚, 没有人染疾, 是安定平和的日子, 就像夏日午后吹着小风扇,躺在凉席上小憩一般, 觉得世间和平安静。但不知不觉中, 这种感觉再难找到了, 有人结了婚, 有人上了大学, 有人建了新房搬出了老屋, 有人年老生了病, 春节不再全家团聚, 下雪少了一起堆雪人的人, 元宵的烟花也不再绚烂, 桂花树也愈少开花了, 院子里满是冷清和寂寥,唯有那一株枇杷树在依然向上生长, 开花,结果。

如今的枇杷树又长出了新的枝叶, 院子里多了几辆孩子骑的自行车,屋后的池塘上慢慢建起了房屋,爬山虎长到了沟渠附近, 从前的日色难再寻觅, 回忆往昔, 只道余生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