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我们的写生与民间艺术考察课程被推迟到了年底。此时的湖南,万物俱寂,生机萧条,气候极寒。想要在这种自然条件极其艰苦的情况下出色完成课程教学任务,真是种挑战!为了让孩子们学有所获,经院、系及带队老师的慎重考虑,年关岁末,我们长途跋涉数千里,来到气候温暖、风景秀丽、民族特色鲜明的西南边陲。
考察的第六天,颠簸近十小时,穿云拨雾,最终我们来到了元阳——这个位于哀牢山南部的夹缝中,哈尼人世世代代生存的秘境。我们决定去一睹传说中哈尼人的“大地雕塑”——梯田。虽舟车劳顿,到达预定的酒店时竟忘记了一身疲惫,迫切想一睹梯田之壮景。无奈已入暮色,且天空细雨横飞,能见度不足百米。简单的晚餐后,遗憾地仰望天空,哎,只能寄希望于明日的太阳了!
早上六点,自然醒,带着兴奋。窗外天空依然弥漫浓雾,只有干瞪眼。十点后带领学生去菁口村写生,唯有希望下午能见到阳光……运气还算不错,终于,太阳含羞露面,不算热烈但也还温暖。于是乎,写生到五点便安排学生们一起就近去坝达见识气势恢宏的大地艺术——落日前的梯田。
目之所及,近处灌水的梯田如镜面般晶莹剔透,夺人心魄;阳光渲染下的梯田如洒落在大地上的蓝宝石,如梦如幻,如诗如画;水田里紫灰色的残禾秆、泥土堆点缀其间,还有飘浮在水面嫣红的浮萍、暖绿的水草,掺杂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星罗棋布的哈尼人居住的蘑菇房。那场面之壮观、气势之磅礴、色彩之斑斓、气息之浓郁、线条之柔美,就是一幅波澜壮阔、色彩斑斓的装饰画!
一千多年以来,坚强韧性的哈尼人利用山中的独特地势和气候,鸡犬桑麻,开荒垦地,一锄一锄地雕刻着“大地艺术”。一个山头一挖就是三千级,大有百尺,小若簸箕,这是人类历史中的罕见!
再华丽的词藻,用来形容这片土地都显得苍白无力!崇山峻岭中几千级梯田倾泻而下,那是线与线交织的神奇,面与面编排的恢宏,线与面交融的壮丽。
1995年,法国人类学家欧也纳博士来到元阳老虎嘴,面对脚底下的万亩梯田,激动不已,久久不肯离去!
他感慨道:“哈尼族的梯田是真正的大地艺术,是真正的大地雕塑,而哈尼族就是真正的大地艺术家!”
一座座的“田山”,就是一部巨型史书,直观地展示了哈尼人在自然与社会双重压力下,顽强抗争、繁衍生息的奋斗史。
是啊,我们有惊叹,我们有感慨!生活在幸福年代的我们,更要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为更美好的明天努力奋斗!
1月4日记于滇南哀牢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