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是一场心灵的隐居,真正的洒脱来自内心安宁。”
——贾平凹
人各有不同,所行之路千千万万条,所遇之人不过一面之缘,不过短暂相识。他们好似沿途的花朵,在绽放与凋零之间更迭,又似流水,一去不返。在浮华喧嚣的尘世里,我们都是行路人,寻找孤独,感知孤独,学会孤独,探入心灵的幽静之地,找到人生的定力。
孤独地走向未来。
贾平凹于《自在独行》的开篇向我们娓娓道来一个个关于他成长中发生的故事。月光倾洒在屋檐下,母亲专注的摇纺车,一条腿屈着,一条腿压在纺车底杆上,借着月光,一直到深夜。父亲因为“文化大革命”被定成了“走资派”,拉到远远的深山里“改造”去了,母亲七年里通过日夜纺线赚钱,独自抚养着他、弟弟和两个妹妹。有一回,纺车坏了,我准备把父亲的几大包书卖了,给母亲买新的纺车,却不料被母亲教训了一顿。作者用平实的语言,使我心灵深受震撼,我敬佩这位伟大的母亲:作为妻子,她用行动担起家庭的责任;作为母亲,她疼爱自己的孩子,不辞劳苦,独自抚养他们长大,保护他们不受伤害;作为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她重视教育,认为上学比吃饱饭更重要,坚决不让孩子辍学。作者在爱与孤独中成长,选择独立的成长是孤独的,“自在独行”是一种心灵超然,自由自在的状态,孤独地走向未来,神圣是真正的孤独。
默默看世界。
平凹先生走在大街上,与平常人不一样,他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人,他说“最好的风景是在街头上看人。”在街头看一回人的风景,把自己处于流动的人群之中,你首先看到的是人脸,美的丑的,各有特点。看着看着竟不知道人是什么,就如看一个熟悉的汉字,越看越不像那个汉字,突然会觉得人很奇妙。平凹先生用文字展示了街头看人不同的视角,他发出这样的感叹“世界上有什么比街头更丰富呢?有什么比街头更让你玄思妙想呢?”街头人来人往,芸芸众生,这其中有多少伟人,他们是哲学家、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到底哪一个是,哪一个将来是?想到这里,你也许就会对所有人产生了敬畏,无论是地位低下,生活困苦,还是身居高位,衣食无忧。“他们都是以各自的生存方式在体验人生。你就一时消灭了等级差别,丑美界限,而静虚平和地对待一切了。”进入到这样的思想境界,你醒悟到人活着是多么无聊又多么有意义,人世间是多么简单又多么复杂。作者用深深浅浅的笔墨,带我们看了一回街头的人的风景,让我领悟到生命存在的真正意义:宠辱偕忘,把酒临风;潇洒自在,泰而不骄。
独自走一走。
平凹先生用缓慢的、看戏般的脚步,把我们带到了中国的内陆腹地——陕西。我听见秦腔粗犷,豪放的唱响在西北大地上,我看见黄土地里的农民为庆祝丰收,大吼大叫地唱起来,狂喜,激动,雄壮的心情全表现在脸上,唱在歌里了。进入长安城的巷,我闻到了浓浓的烟火气息,停驻在五味巷,冬的沉寂,只有凌乱的房子裸露在外。这城里柳极少,唯独这巷最稀奇,从远处往巷中一望,一巷迷迷的黄绿,便知春来了。夏天,热气闷在这条巷子里,竹席,竹凳,竹椅,竹床在巷道两边摆严,用水哗地泼了,侧身一躺,茶一碗一碗的喝,扇不停地摇,夜里,打鼾的,坐的,躺的,横七竖八,如到了青岛的沙滩。秋天,秋雨就落一场,风一起,巷子里沙沙沙,门窗皆响,索索瑟瑟,枯叶乱飞。雨丝接着斜斜下来,和柳丝一同飘落。砖缝,木隙里传来一声声蛐蛐的鸣叫。我的视野随着作者的笔墨戛然而止,悄悄的退走了,明白这边远的西北,这贫瘠的山沟,仍然是纯朴农民的乐土,是农家自有其乐的地方。
自在的禅意。
走了那么久,总有一处栖身之地让你歇歇脚,饮一壶清茶,听风中竹林,鸟雀啼鸣,听雷声轰鸣,大珠小珠落玉盘,看黑云压城,看夕阳西下,看月光倾泻,繁星点点,离自然越来越近,就越感到内心的宁静。喧嚣尘世,我们都爱热闹,都不喜孤独。平凹先生也如此,但先生的热闹不是灯火璀璨,而是内心的安宁与独行的自在。生命的行者,从出世到入世,来到红尘走一遭,要陶冶的是高尚的情操,孤独的最终目的是达到心灵的净化与境界的升华。懂得孤独的真意,生活里多一些从容与潇洒。自在的禅意也许就是诗人王维的“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吧!
(作者系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2018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