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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潭大学 - 《湘潭大学报》

星 夜 旧 梦

作者:■ 2020级兴湘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廖世龙    
2020-11-30     浏览(189)     (0)

自童年始我就对星空有种别样的迷恋。

我的家乡在中原的一个不知名小村,两条小河并行穿过,谈不上好山好水,自然也没有什么秀丽风光。村子人不多,一百来户人家,多是老人和孩子,夜里自然是没有什么消遣活动的,对于我来说,看星星可以算得上是一大爱好。

童年时的夜空,没有霓虹,没有云雾,只有一条银河和漫天的星斗。晚霞过后,抬眼一望便是铺展开来的漫天星斗,宇宙仿佛都在眼中流动。在月亮羞涩的夜晚,万星莹流,繁星如沸,美得像是梵高笔下的画。明黄和灰蓝在画家的笔触下缓缓流动,勾勒出一颗颗星辰。那时,还不懂什么北斗七星、什么金牛双子,只觉得夜空美丽、星辰熠熠生辉。人们说,当你觉得世界什么时候不围绕着你转的时候,你就长大了,可当时一个七八岁的男孩,站在初秋的庭院里看着星空,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倾泻,只觉得星光在绕着他奔走。我宁愿永远都不长大。

不同季节的星空有着不同的妆容,我最爱初秋夜里的星。春天的星辰不多,小小的有种疏离感,夏天太过炎热,消解了星光的清凉,深秋的夜湿气太重云雾也多,冬天自不用说太多,满地的雪会遮掩星的光芒。唯有初秋的夜,清凉的风吹拂着星流。在这样的夜,繁星长明,随意地撒在暗蓝的夜空下,此时的银河像是一位少女,丝丝云雾是她的纱裙,她手牵天地,静谧地划过天空。

我虽最爱初秋的星夜,但窥探星空的时光更多是在夏天。小村总是停电,只得卷起席子到楼顶去。夏天的孩子精力旺盛,可以半宿半宿的不睡,只是望着夜空,听那窸窸窣窣的虫鸣,微风穿过树枝,吹亮一颗颗星辰。闭上眼睛,我便能想到此时村庄的景色会是什么样:夜色应该是柔和的,由琥珀的质感变成了水晶,树木和房屋浸润在黑暗里,树枝在变大,野草在生长,一个神秘的世界正在孤独与寂静中苏醒,衰败又繁荣。设想,若有星神的存在,他或许注意到在无数的夜里,一个孩童长久地注视着星空。现在想来那些停电的夜晚,可能是星神故意为之,好让我能长久地注视着星空。有时看久了连思绪都散乱了,仿佛性灵晃晃悠悠地升上夜空,随着星光一闪一闪地呼吸,有种不真实的漂浮感。于是,我终于心满意足,沉沉睡去,周围萦绕着碎碎的星辰。

总记得小时星星极多,如今却寥寥,不知逝去的是星空还是童年,或许二者兼有?或许在亘古不变的星辰眼里,人类的一生太过于渺小,短促如朝露,聚沫幻灭;或许在从前,每一天的夜空都如此。可是除了孩童,鲜有人愿意驻足。当一个人不能拥有的时候,他能做到只能是不要遗忘。

追寻吧孩子,一切都在自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