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内容

中国民用航空飞行学院 - 《飞行学院报》

小说天地·拓夫
新津分院

姚毛儿参军

2019-11-30     浏览(157)     (0)

1975年,作者(前排右二)在新兵教导队


1974 年,姚毛二高中毕业后成为生产队的一名社员。到了11 月,听父亲说部队接兵的人已到县上,要他时刻注意动向报名参军。过了不久,在赶场的时候姚毛儿确实看到街上有一些军人,穿着上黄下蓝的军装,听说是空军部队来接兵的。

姚毛儿内心有点儿纠结,既想参军出去见见世面,又怕自己考不上。他以前听别人说过,当兵的身体条件要求很高很难考上,他总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转眼到了年底,县上的征兵工作开始了。大队干部通知各生产队的适龄青年踊跃报名参军,还特别说明这次是空军部队招兵,机会难得。参军后到了航校他们才知道并不是真正的空军部队而是民航,他们的正式身份是义务工,只不过享受当兵的待遇。当然,这是后话,那个时候谁也搞不清楚。

姚毛儿家住潘家湾。他的大姑妈民国时期从对面六里外的山脚下嫁到这里,就是这个潘姓大院辈分最高的。姚毛儿一家七年前从重庆黑山谷搬回老家时,十二岁的他也成了老辈子,表哥表嫂们比他大三十多岁,那些表侄儿侄女也比他大,还有的叫他表叔公。

加上姚毛儿,潘家湾一共有五个年轻人报名。十二月初的一天,全大队的报名青年都去公社所在地参加目测初选。

公社的大礼堂座无虚席。台上,公社武装部负责人逐一介绍接兵部队人员:这位是周连长、这位是康指导员、这位是殷排长、这位是廖副排长……特别是那位指导员,照现在的说法简直帅呆了,高高的个子、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眉毛,好像电影演员王兴刚。

在公社院坝,他们按照军人的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姚毛儿是高中生,学校的体育课本来就有队列练习,所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接下来是向右转、跑步走……在坝子里跑了好几圈。还在喘粗气,接兵军人手里拿个小本子走到姚毛儿他们面前,挨个询问姓名、年龄、文化程度、家庭住址等。姚毛儿注意到,向他问询情况的除了那个廖副排长,还有姓康的指导员,都在本子上记了下来。

临解散前,武装部的人告诉大家:这个月 XX 号在县城书院体检,接到体检通知的人一定按时参加体检,如果错过机会自己负责;没有接到通知的就是目测没通过。

姚毛儿他们几个年轻人,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熬过了五天。明天就是去县城体检的日子了,今天,应该接到公社武装部的通知。

从上午等到下午,没有一点儿动静;眼看天快黑了,还是没任何消息。这几个年轻人互相打听,也一无所获。怪了,难道我们五个人一个都没有目测上吗?他们很不甘心。

那个年代通讯十分落后,别说手机就是座机电话也稀奇得很,无法从大队书记那里打听消息。

焦急等待一天毫无结果,哎,还是睡觉吧。

哪里睡得着嘛!姚毛儿和父亲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研究这个问题:我们生产队一个都没有,感觉不可能,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最后,父子俩做出决定,不管有没有通知,明天一大早自己直接去县城书院征兵体检处,到了那里再看看情况。

第二天天刚亮,姚毛儿起床后约上生产队的几个报名青年,直奔县城而去。刚走到后面山垭口,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喊他,回头看见隔壁的潘白寿一边追赶一边大声喊叫:

“等到起!”他们立即停下脚步。潘白寿气喘吁吁地跑到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才接到戴孝毛的通知,你们五个都目测上了!昨天晚上他从公社带通知回来的时候天太晚了,来不及告诉大队金书记!”谢天谢地,他们五人都出了一口长气,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戴孝毛是姚毛儿同学潘辰碧的幺舅,平时大家都称呼他小名。

到了县城书院,他们报上姓名,就各自开始体检。

上午是外科、五官科、视力,姚毛儿通过了。下午转到县人民医院检查内科,听心脏、X 光透视,也通过了。

回家路上,他们 5 个人迫不及待互相打听情况。大表哥的儿子潘绍平在内科被刷下来了,好像是心脏有杂音;付达德腿部疤痕太大,外科就没通过;余成安也是卡在内科,究竟什么原因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有姚毛儿和潘怀荣走完了全过程。

果然,最后体检合格的就只有他们俩。又焦急不安的等了十几天,终于,公社大门外墙壁上张榜公布了录取新兵名单,姚毛儿扬起脖子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汽车、轮船、火车坐了个遍,12 月 31日晚上十点多钟,来自重庆及周边几个县区的新兵终于抵达十四航校一团。大家集合在灯光球场,李团长对新兵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勉励大家做毛主席的好战士。

就这样,姚毛儿到了一团,后来分在机务大队,六年后就地转业成为一名职工,和飞机打了一辈子交道;潘怀荣去了绵阳四团分在气象台,三年后退伍还乡,在区上找了一份工作,两年前也退休了。

45 年转瞬即逝,姚毛儿变成了老姚,退休后的他时常翻出那本小小的退伍证和那些老照片,回忆着那当兵六年的青春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