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工作都已经十年了,天衣还时不时地会回想起母校的那个蔷薇园,一朵朵蔷薇花开满了,红红的、粉粉的,白白的,而那个曾一同赏花过的北方男孩,不知道又在哪儿了。
那是即将毕业前的一个月,校园里到处弥漫着感伤的气息,夜夜聚会,餐餐话别,说到最后,也只是那么一句,别后珍重,天衣参加了几次之后,竟有些厌倦了。
那一日也是如此,天衣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逃开了,不经意间走进了校园西侧的蔷薇园。园子里没什么人,蔷薇花兀自地正开得烂漫,一朵、两朵、三朵,闲着无聊,天衣边走边低着头数起花来,一不留神却撞上了个人,抬头一看,是个男生,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方亦说没关系,因为那声音充满了磁性,天衣禁不住又多看了他两眼。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知道他是对面学校的,和自己一样快毕业了,工作已经找好,回北方老家。你是专门过来看我们学校美女的吗?天衣打趣道,天衣所在的学校一向盛产美女,每天下午,附近学校的男生为了一饱眼福,常常会成群结队的过来。“我还是头一回来”,他冷不丁回了这么一句,倒让天衣有些不好意思。
这之后的日子,为图清静,天衣还是会去蔷薇园,也还是会遇见他,遇见了,也只是打声招呼、闲聊几句而已,有时两人会难得交换一下看的闲书,恍惚间一个月就这般过去了。
行将毕业的两个人,一南一北,原本就无交集的可能,因为知道彼此之间的种种不可能,似乎话说得更少了。有一回两人对着蔷薇花发愣上半天,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到你们学校来,早点来也许能早点认识你。认识了又如何?天衣欲言又止,是啊,认识又如何?有多少对情侣这一刻正面临着分开即分手的结局,这样的剧情,自己不想也不要的好。两人互问起过什么时候离校,知道他早自己几天走,天衣笑道,那我就不送你了,他竟也摆摆手说,没什么好送的。
临走的那天,天衣还是去了,隔得远远的,看着他和同学告别,看着他上了车,渐行渐远,没了踪影。
等到自己也离校了,天衣又一次来到蔷薇园,看着满园的蔷薇,默默地在心里说,再见,再见。
此生,天衣再也没见过开得那么烂漫的蔷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