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为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由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摄制的六集大型电视纪录片《英雄儿女》,真实再现了中国人民志愿军的英雄人物、英雄故事和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开展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运动的历史图景,可谓震撼人心。而纪录片的片头曲《英雄的赞歌》正是电影《英雄儿女》的插曲,这首经典歌曲的词作者就是生前任我校中文系主任、教授、副校长、文学院名誉院长的公木先生。他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吉林大学校歌》的词作者。
“烽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当激越奋进的歌曲唱起时,我们仿佛又被带到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长春电影制片厂于上世纪60年代摄制的电影《英雄儿女》,片中英雄战士们在朝鲜国土上流血奋斗的形象深入人心,插曲《英雄的赞歌》随之广为流传。
据公木先生的家人回忆,1963年的一天,长春电影制片厂编导武兆堤、《英雄儿女》主演田方和作曲家刘炽一同找到公木,请他为电影写主题歌的歌词。看完没有最后剪辑的电影片断,听完几人叙述的电影故事情节和主题思想,他被这部作品深深地感动了。
公木先生联想起自己当年为了能够参加抗战,也曾将未满两周岁的女儿寄养在西安老乡家中,直到新中国成立后才重新找到女儿。1954年,他在北京才第一次见到长大了的女儿。抗战初期,他曾跟随部队在前线打游击,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所以这部电影的曲折剧情,让公木先生看得非常激动。他说:故事情节虽然是听来的,却已经心灵化了,同自己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了。”
在上世纪50年代初,公木先生曾经写过一首诗叫《烈士赞》,其中两节:“当你抱起爆炸筒/和敌人一同粉碎———/敌人永远化作脚下的污泥/你就变为一颗灿烂的金星//你在天的高空里照耀/你在战士的头顶上照耀/你在荫庇我们的国旗上照耀/你在人民的心坎里照耀。”这样歌词初稿就在他的心底酝酿成熟了,并转化为《英雄的赞歌》中的两句:“双手紧握爆破筒,怒目喷火热血涌。敌人腐烂变泥土,勇士辉煌化金星。”仅用了一晚上,他就把四段歌词初稿写好了。歌词构思与《烈士赞》相同,是由“勇士辉煌化金星”生发出来的。内容分为四段:一由王芳激昂唱王成,二唱王成的英武雄姿,三唱王成的壮烈牺牲,四唱对英雄烈士的赞颂。四段歌词按顺序一气呵成,前三段紧紧扣住电影的故事情节,最后一段由个体上升到整体,升华为对英雄们的赞颂。
最后,歌词定稿时变成了三段,公木先生结合导演和曲作者的建议,把原来的第四段改为了“和词”,采取《诗经·国风》重章迭咏的手法,分别放在前三段每一段的后面,反复唱三遍,荡气回肠,深化了赞颂的情感力量。“和词”一段由原来的六句压缩为四句,特意改换了一个更响亮的韵脚。公木说,这样“唱起来才更有精神”。他在上世纪50年代创作的《广州》中有这样几句:“广州儿童的领巾/为什么格外发红/因为它是公社烈士/用赤血染成……”,语义和句式,和后来定稿的“和词”歌词中的“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一脉相承。
《英雄的赞歌》歌词,公木先生将自己热血沸腾的感受融入其中,将对战士们的真挚感情灌注笔端,谱曲后通过与电影故事情节的巧妙嫁接与情感氛围的自然融合,使这首诗作具有了更为动人的魅力,家喻户晓,传唱至今。
据影评家分析,《英雄的赞歌》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电影音乐现象。每当唱起这首歌,人们眼前浮现的是在抗美援朝战场上,志愿军战士王成紧握爆破筒和王芳在战火中引吭高歌的光辉形象,以及那句“为了胜利,向我开炮!”充满大无畏牺牲精神的呐喊。《英雄儿女》也因为有了《英雄的赞歌》更富时代代表性,让观众难以忘怀。
公木先生是集战士、诗人、学者、诗歌理论家和教育家于一身的杰出人物。他一生在文学、哲学、美学、历史学、教育学等诸多领域都颇有建树,正直博大、赤诚宽厚的人格魅力令后人崇慕;诗歌创作70余年,留下诗作近千首,风格各异,百态万方,对中国诗歌发展作出了贡献。他将自己生命的轨迹与民族的脉搏、时代的肌理融为一体,发战士之心声、发民族之心声、发时代之心声,绘就了一个时代的精神图谱。
《英雄的赞歌》的曲作者是大作曲家刘炽。公木先生于1998年10月30日因肾功能衰竭在吉林长春辞世;刘炽先生于1998年10月23日去世。两位大师并非同年同月出生,但离开人世时却像约好一样,同年同月,祭日只相差了7天。如今,公木先生的塑像矗立在我校中心校区东荣大厦附近的校园内,安葬于河北省辛集市烈士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