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介绍:32年,一直跟着江河走,常年绕着大山转。淋过三峡雨,踏过长江浪,晒过金沙江干热河谷的烈日,很多人不解他是如何“撑”过来的,他总是淡淡一笑:“早习惯了,这哪算苦?革命战争年代,党需要你冲锋陷阵,能不去么?”
凭着骨子里敢想敢做、敢打敢拼的韧劲,从三峡到溪洛渡再到白鹤滩,他一路闯“山关”、涉“深水”、啃“硬骨”,不断将自己的工程技术水平推向新高度。获多项发明专利,被评为“三峡工程优秀建设者”、获湖北省“五一劳动奖章”等。
他就是三峡建设管理公司白鹤滩工程建设部主任、党委副书记,世界在建第一大水电工程的现场“总指挥”,三峡大学水利水电工程建筑专业1987届校友——汪志林。
◆“搞水电的人,就是要到一线去!”
1992年4月3日,《关于兴建长江三峡工程的决议》通过了全国人大的审议。“为我中华、志建三峡”的响亮口号召唤着中国水电人,三峡工程像巨大的“吸铁石”,吸引着汪志林这颗“螺丝钉”。
1992年7月,研究生毕业后,汪志林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回到原水利部上海勘测设计研究院工作的机会,离开了繁华的大都市,加入到三峡工程的建设行列中。他想法很简单:“搞水电的人,就是要到一线去。”从那时起,汪志林与三峡便结下不解之缘。
1993年,三峡总公司成立后,汪志林被分配到工程建设部厂坝项目部工作。那时,汪志林吃住在工地,白天在工地摸爬滚打,晚上在办公室做工程施工组织管理方案,极少在晚上10点前回宿舍。他说:“工程设计图纸来后,我们要计算工程量,重新做施工方案图,还要对图纸进行及时修改。”就这样,从三峡工程进场修路进中堡岛,到大坝基础开挖,再到大江截流,从初期下闸蓄水到大坝全线浇筑,再到顶等建设环节,他一干就是15年。
常年深入工程施工现场检查,他练就了几手“绝活”,尤为人称道的是,在刚完成振捣的混凝土施工部位,他只要在上面走一遍,就能准确判断混凝土浇筑振捣是否密实。
回忆这段从“零”开始的经历,汪志林感受很深:“搞工程就要吃得了苦。这么大的工程,一定要把自己沉得很深,尽心尽力做好每个环节。”他潜心吃透大坝建设技术,组织克服了大坝混凝土温控防裂等一系列难题,国务院质量专家组评价“右岸大坝是一座没有裂缝的混凝土重力高坝,创造了世界奇迹。”
2007年,汪志林被调任溪洛渡工程建设部副主任兼大坝部主任,奔赴金沙江一线继续奋斗。此时,在三峡工程摸爬滚打十多年后,他已成为精于水电建设、有着丰富“一线”经验的专家型管理者。
◆“不下硬功夫,怎么啃硬骨头?”
在国际坝工界,有句名言叫“无坝不裂”。虽然三峡工程在大坝温控防裂中取得了巨大成功,但位于金沙江下游峡谷河段的溪洛渡水电站作为300米级超高拱坝,在温控防裂上的难度比重力坝三峡大坝高得多。
“混凝土在浇筑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热量,由于拱坝混凝土浇筑块体积大,热胀冷缩变形的程度也大,易形成温度裂缝,极大地威胁大坝安全。”平时话不多的他,谈起工程滔滔不绝:“大体积混凝土温控防裂一直是特高拱坝建设面临的世界难题。若能解决这个问题,将是中国大坝建设史上的奇迹。”
长期的积累,汪志林为大坝混凝土温控探索出了一种具有挑战性的新工艺——智能化通水冷却系统。与传统工艺相比,智能化通水是通过埋在坝里的冷却水管来控制混凝土温度,可以大量节省时间和人工成本,避免施工中人为因素影响。
这种新工艺虽有很多技术优势,但在施工时也会遇到挑战。汪志林像一颗钢钉钉在工地上,反复与施工单位沟通,确保新工艺顺利推进。他总说:“不下硬功夫,怎么啃硬骨头?”就这样,他组织安装了近9700个现状监测传感器,通过智能通水及时调整大坝混凝土温度状态,最终实现了全坝无裂缝的目标。2016年,溪洛渡水电站拿下素有国际工程咨询领域“诺贝尔奖”之称的“菲迪克2016年工程项目杰出奖”。
“只要能提高工程质量,让科技为生产一线服务,无论多难他都全力支持,这种精神实在令人敬佩。”全程参与了溪洛渡“智能大坝”建设科研工作的清华大学土木水利学院教授林鹏说。
◆“要么就不干,要干就必须是精品!”
2012年7月,汪志林接手全面负责世界上在建最大水电站白鹤滩工程建设。
2014年底,刚到白鹤滩的汪志林,连续几个月睡不好觉,作为整个工程的现场“总指挥”,他感觉责任重大。坝区复杂的地质条件和施工条件,让他不知多少个晚上辗转反侧,满脑子盘旋着各种各样的施工方案。
以地下开挖工程为例,白鹤滩水电站的机组厂房全部建在地下,厂房、输水系统、泄洪系统、交通网络等在金沙江两岸的大山内部纵横交错,这个“地下宫殿”所有洞室连起来总长度达217公里。
白鹤滩建设部副主任陈文夫说:“规模只是难点之一,关键是坝区洞室开挖过程中岩面极易松弛变形、掉块,这对洞室施工的质量、安全都是巨大考验,他是‘一把手’,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要么就不干,要干就必须是精品!”汪志林有股子不服输的“倔劲儿”。为找到最佳施工方案,他组织考察各种隧道、铁路开挖工程,找可借鉴的技术,不分昼夜地与设计和施工团队探讨施工方案,哪里适合弱爆破,哪里需要“短进尺”,他摸得门清。2015年,白鹤滩地下开挖工程合同项目一次验收合格率99.6%,且零质量事故。
身经百战的汪志林经受住了前所未有的考验。白鹤滩水电站尚未完工,就已经开创了水电站建设的多个世界第一:地下洞室群规模世界第一,单机容量100万千瓦世界第一,全坝使用低热水泥混凝土世界第一。
很多人说,汪志林的身上有一种对工作极端负责的钻研精神。他说话干脆、性格直爽,待人接物很有亲和力。但只要涉及工程质量安全方面的问题,他就极其认真而严谨,甚至严苛。
有一次,由参建各方组成的“党员攻关小组”到工地调研施工情况,询问项目上是否有困难需要帮忙解决,负责大坝主体建设的施工单位赶紧向检查组“倒苦水”:“汪主任要求实在太严了,按照千年大计、精品工程的标准建设大坝主体工程我们可以理解,但临建工程包括排水沟、交通路面,他也按这个标准要求就没必要了吧。”可汪志林“倔劲儿”十足地“怼”道:“临建工程怎么了?在白鹤滩必须都是精品工程。”最后事实证明,汪志林的坚持是对的。
敢想敢拼的汪志林有时却相当“保守”。他有个“老规矩”:新来的年轻人到施工区锻炼半年到一年,参与画图、算量,一遍遍研究施工方案。他还把建设三峡工程的经验带到溪洛渡、白鹤滩,用于管控工程,制定质量标准,让三峡标准远远高于行业规范。
“他是真正把工作当成事业的人,对自己的要求比对谁都严,工作的标准比谁都高。”很多年轻同事这样说。汪志林说:“现在我生活很简单,躺下去想的是白鹤滩,醒来了见的还是白鹤滩。”
大工地就是个大战场,在战场“总指挥”汪志林的心中,安全压倒一切。工地上有很多民技工,他们自我保护意识较差,有些不良作业习惯易造成安全隐患。汪志林便将现代管理手段融入工作中,与清华大学合作开发了“安全隐患管理微信系统”,让全工区管理人员参与安全隐患排查并及时通过平台上报,让施工区人人成为“安全员”。
系统上线初期,很多施工单位担心“自曝家短”,不愿将违章作业照片上传到平台,汪志林就自掏腰包发了5000元“红包”,鼓励大家上传照片,让隐患排查治理“阳光化”。这套系统被应用在白鹤滩水电站,也被推广到乌东德等其它在建大型水电工程。
有人评价汪志林说:“他走过的路、趟过的河,都印在了一座座大国重器——大坝的建设里。”后 记2020年10月10日,三峡大学党委书记李建林一行来到白鹤滩调研,汪志林说:“毕业30周年时曾回到母校,高兴地看到学校比自己预想的发展得好。母校的水利电力专业底蕴深厚,培养的学生务实能吃苦,在全国有比较优势,应该继续加强建设。”
他还表示,当前白鹤滩工程即将进入收尾阶段,在环境生态治理、水库移民研究、库岸边坡稳定性研究等方面还有很多科研合作空间,同时也愿意为校企联合培养人才、学生实习实训等提供便利条件,希望能够在白鹤滩看到更多的母校校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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