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位中年女性双手抱着头走进了神经内科五病区，自述已经被反复发作的头痛折磨了好长时间，每次发作时都是右侧颞部搏动样疼痛，发作前经常会有眼前起花感。这些都是有先兆的偏头痛的临床表现。对于一例普通的偏头痛，我们并没有因为病症的常见而放弃追根溯源。因为，偏头痛的发病机制有很多种学说，其中先天性心脏病-卵圆孔未闭(PFO)近年来被广泛认识到与偏头痛的发病息息相关。
卵圆孔未闭是成人中最常见的一种先天性心脏异常，发病率达25%，过去认为对心脏的血流动力学没有影响，因而认为无关紧要。近年来的许多研究表明卵圆孔未闭与偏头痛及脑卒中的发病有密切的关系。PFO参与偏头痛发生的机制包括以下几个学说：
1.血栓反常栓塞学说：正常情况下，微小的静脉血凝块或血小板聚集体会通过肺循环被过滤。当存在PFO时这些微小栓子会绕过肺循环直接进入动脉，从而引起动脉的短暂闭塞，导致动脉供血区的低灌注，成为偏头痛的触发因素。
2.血管活性物质学说：血管活性物质可以介导中枢痛觉信号的传递，参与偏头痛发生的机制。正常情况下，这些血管活性物质会被肺毛细血管中的单胺氧化酶灭活，不会进入动脉血。而PFO使这些血管活性物质绕过肺并直接逃逸到全身循环，从而以高浓度进入脑循环并作用于三叉神经节细胞，参与硬脑膜神经源性炎性反应，继而诱发偏头痛。
3.遗传因素：遗传因素是导致PFO持续存在的原因之一。有研究发现心房分流符合常染色体显性遗传，部分家庭有先兆偏头痛与心房分流的遗传方式相似。另外，当右向左分流存在时会导致心房内压力失衡，心房钠尿肽分泌增多，更易引起偏头痛发作。还有研究发现，偏头痛患者的PFO分流程度越大，脑血流自动调节功能受损越明显，因此动态脑血流调节受损可能在PFO与偏头痛之间起连接作用。
有鉴于此，我们第一时间为患者解释清楚了“头痛查心”的必要性，开具了心脏发泡试验检查，报告显示“卵圆孔未闭、严重的心房分流”。找到头痛的病根，我们为患者联系了心血管内科张开颜主任会诊，将患者转到心内科，拟行卵圆孔封堵手术治疗。
医学的发展使专业的划分越来越细，但我们在从医治病的工作中，一直要有一个整体化思维，不能局限于一个部位、一个系统，而要多角度、多维度地思考，从而发现类似“头痛治心”这种易于错过的盲区。
(神经内科五病区葛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