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一生有很大的政治抱负,他致力于恢复周礼,并希望复兴尧舜时代的和谐社会。但由于当时政治黑暗,受人排挤,他只有在鲁国任大司寇3个月的从政经历。尽管如此,孔子一生深研从政之道,并通过教育弟子、周游列国,宣扬自己的治国理政之道,弟子中也不乏步入仕途卓有成就者。各国国君、大夫及孔子弟子常有人向孔子求教“问政”。孔子关于从政的思想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敬事爱民。“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孔子说,治理拥有千辆战车的大国,恭敬地做事而且讲信用,节约财用而爱惜人民,役使民力考虑时令,不占用农时。
二、守礼施德。“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孔子说,用政治手段来治理他们,用刑罚来整顿他们,人民就只求免于犯罪,而不会有廉耻之心;用道德来治理他们,用礼教来整顿他们,人民就会不但有廉耻之心,而且还会人心归服。“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君主应该按照礼的要求去使唤臣子,臣子应该以忠来侍奉君主。这里孔子主要强调君要以礼待臣,君臣之间才能和谐。“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孔子说,坐在上级的位置,待人不宽厚,执行礼制不庄重认真,遇到丧事不悲哀,这种情况我怎能看得下去呢?“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齐景公问孔子怎样治理国家,孔子答道:“国君的行为要符合国君的要求,臣子的行为要符合臣子的要求,父亲的行为要符合父亲的要求,儿子的行为要符合儿子的要求。”这里孔子强调,君、臣、父、子都要按礼法的要求,各安其位,各尽其责,才能维护正常的统治秩序。
三、身正为范。“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季康子问孔子如何治理国家,孔子回答说:“政,就是正的意思。您本人带头走正路,那么还有谁敢不走正道呢?”“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孔子说,当管理者自身端正,作出表率时,不用下命令,被管理者也就会跟着行动起来;相反,如果管理者自身不端正,而要求被管理者端正,那么,纵然三令五申,被管理者也不会服从的。“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孔子说,在上位者只要重视礼,老百姓就不敢不敬畏;在上位者只要重视义,老百姓就不敢不服从;在上位的人只要重视信,老百姓就不敢不用真心实情来对待你。
四、尊五美,屏四恶。“子张问孔子曰:‘何如斯可以从政矣?’子曰:‘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子张曰:‘何谓五美?’子曰:‘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子张曰:‘何谓惠而不费?’子曰:‘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大小,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子张曰:‘何谓四恶?’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子张问孔子道:“如何始可从事政治呀?”孔子说:“尊崇五美,屏除四恶,这样就可从事政治了。”子张说:“何谓五美呢?”先生说:“在上位的君子,第一须懂得惠而不费,第二是劳而不怨,第三是欲而不贪,第四是泰而不骄,第五是威而不猛。”子张说:“怎样称作惠而不费呢?”孔子说:“你看人民在哪方面可以得利,便在哪方面诱导他们去得利,岂不是施了恩惠给人而不破费着自己吗?你只选择可以使人民服劳的事来使人民服劳,又谁来怨你呢?你自己所欲,只在于推行仁道,岂不是有欲而无贪吗?一个在上位之君子,不论对方是寡是众,或大或小,总之自己无敢怠慢,那岂不极舒泰而并不骄矜吗?一个在上位之君子,只要衣冠整肃,瞻视尊严,便见得俨然,别人望了他生敬畏之心,岂不就有威严而不猛暴了吗?”子张又问:“何谓四恶呢?”孔子说:“不事先教导人,便要用杀戮,那叫虐。不事先告诫人,而只检视成绩,那叫暴。缓慢下达命令,却突然要限期完成,叫做贼。同样是要给予人的,但在出纳之际又吝惜,叫做小家子气。”
“尊五美,屏四恶”,总结起来,就是要求执政者做到仁、敬、正、信。
五、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隐。“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孔子说,国家太平时,可以当官享俸禄;社会黑暗时,当官享俸禄就是耻辱。“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孔子又说,治世中,言谈正直,行为正直;乱世中,行为正直,言谈要谦逊谨慎。
“子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孔子说:“好一个刚直不屈的史鱼!政治清明也像箭一样直,政治黑暗也像箭一样直。好一个君子蘧伯玉!政治清明就出来做官,政治黑暗就可以把自己的本领收藏起来。”孔子对从政持不同态度的两个弟子,都给予了正面的评价,但看得出,他更倾向于明智的君子蘧伯玉。
“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季子然问孔子,仲由、冉求是否可得称是大臣呀?孔子说,我以为你会问些别的事,哪知你只问由、求两人呀!所谓的大臣,应能以道事君,看来不可,便不干了。现在由与求,只算是备位充数的臣罢了!从以上对话看出,“以道事君,不可则止”是孔子“仕途上知进退”的观念,也反衬出他对季氏专权鲁国,导致政治黑暗的不满。
综上所述,孔子认为,是否选择从政,要看政治是否清明。他对于从政的态度———邦有道则积极入仕,邦无道则洁身退隐,已明显带有隐士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