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粽叶包裹着淡黄色的糯米,里面藏着散发着五香味的肉或是有点粉有点油的咸蛋黄。即使是那什么也不包的淡水粽子,那淡淡的糯米香和粽叶的清香混合在一起依然传到很远很远。儿时的我总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抽出一双木筷子,插上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淡水粽。滚了些白雪似的细细的白糖。不顾身后祖母的呼喊,穿着塑料凉鞋跑到天井,边吃边望着天空,看不时一只飞鸟孤独的掠过。
这时候的祖母会唠唠叨叨地走过来“不能在天井吃粽子,去屋里。”往往,祖母是拗不过我,由着我的小性子坐在天井里一口口吃着甜甜的糖粽子。等我吃完后,祖母会拎着一大粽叶,抱着墨绿色的艾草回来。房间在一瞬间中充满了艾草淡淡的、清凉、难以形容的香气。
祖母让我将两束插在门的两边,她说可以驱邪,也可以驱蚊。“我还想吃粽子。”祖母假装皱起眉头说:“不能吃,这些是要投入河里,为了保全爱国诗人屈原的尸骨的。”这令我大吃一惊,生气地说:“人都没吃够,为什么还投入河里,真浪费。”祖母对我说这是传统习俗,总是威胁着我,让我改了口。
后来的后来,时代加速发展。端午成为家人一聚的节日。做上满满一桌的菜,五花八门的祝酒词。依然是端午,不变得还是吃粽子,鲜肉蛋黄粽却比不上儿时的淡水粽。门前依旧的艾草,却没有祖母亲手包的粽子香。
岁月是匆匆忙忙地走着,从不歇歇脚。祖母离开我快有十个年头,岁月远去,却割不断我们的记忆。端午节恰是最易勾起我对祖母回忆的时节,看见粽子就会联想到祖母在世时的历历往事,粽子就是记忆在我脑海中祖母一生影像的片头。我想祖母的影像是不会在我们脑海中消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