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很喜欢清明时节跟着父母去扫墓,那时家族里的叔叔伯伯会带着三两个年龄差不多的同辈一道前往。去墓地的路上总是充满惊喜,坑坑洼洼的土路,时不时有难跨的沟渠,像极了在幼儿园里才有的“跳河马”,孩子们嬉戏打闹着,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将偶得的路边青果子塞进嘴里……听着爷爷念叨着往事,对着墓碑指认那些未曾见过面的太爷爷、太奶奶甚至是叫不上来的先辈,学会了大人们祭拜的样子,却读不懂他们对过往时光的回忆、对逝去亲人的无尽追念。
后来大一些的时候,读了些书,也识了点字,看了“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和“好风胧月清明夜,碧砌红轩刺史家”的闲适,也见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与“试上吴门窥郡郭,清明几处有新烟”的悲凉。爷爷的离世,让我第一次看到“死亡”,让我读懂了生命无常、相处珍弥。此后扫墓,我开始变得虔诚,开始像大人们说的那样,在心中默念对爷爷的祝福、自己的得失,看着石碑上风采依旧的照片,总觉得被烈烈火焰化为灰烬和烟气的纸钱是带给逝去亲人入骨且绵长的思念。
春风渐盛,梨花落。杏花初探,又是一年清明至。2020年4月4日,时针指向上午10时,防空警报鸣响,汽车、火车、舰船鸣笛,划破天际,声声回荡。整个中国,亿万人民停下脚步,人们在原地低头肃立,静默3分钟。在这场生与死的较量中,爱和希望蔓延得比病毒更快。无论是永久缺席婚礼的准爸爸彭银华,亦或是连续10天9夜奋战的宋英杰,在这场新冠疫情中,我们见证了太多太多的英雄时刻。手足之情、同胞之谊,是我们缅怀追思的起点。铭记并感恩,愿他们带着亲人的爱与思念安息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