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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萍    
2020-05-22     浏览(163)     (0)




  “我觉得好像有点儿肥了。”母亲站在阳光里,左右转着身子。“不肥,不肥,您成天躺家里追剧,肯定还要长肉的,省得到时候还得改。”我赶紧应承道。
  为了让母亲更满意,最终,我还是为她把褂子重新纤了边儿。果然,修改后的褂子穿在母亲身上显得合适了许多。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角色转换,我似又回到儿时,在母亲欣慰的目光下欢呼雀跃,为身上的新衣沾沾自喜……作为家里的“老幺”,我多多少少地被母亲偷偷偏爱着。小时候,虽然于我而言捡两个哥哥的旧衣穿是家常便饭,但母亲还是会在每年年关时,为我添置一套鲜艳的新衣或是一双新棉鞋,为困窘的家庭带来一丝暖色。每当缝纫机的转动声响起,我总会凑上前去,安安静静地看着皮带滚动。母亲脚底翻飞,一排排整齐细密的针脚便从她手里源源不断地传送出来。
  油田经营的农场解散后,家属们开始寻找其他谋生途径。母亲靠着一双灵巧的双手,找到了一份加工劳保手套的活计。为了不耽误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母亲把活儿接到家里来做。而
我总是会草草地写完作业就立刻跑到母亲身边帮忙。手套布料是机器裁好形状的,母亲只需用缝纫机缝合即可。我则在一旁负责翻面,将缝合的那面翻到里面,再用手指粗细的木棍将手套的五根手指一一捅直。母女二人搭档,一副手套一两分钟就能完成。虽然一副手套的加工费不过几分钱,但日积月累,总还是能积攒些零星家用。有时,母亲也会接一些医院用的成人护理垫的加工活儿,这类活计也比较简单,用缝纫机绕着布料的四方边跑一圈就完活儿。像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活计,母亲也会时常让我上机操作一会儿。自然,每次送完货换回钱,母亲会偷偷塞给我几角钱,让我当作零花钱。
母亲终究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了加工的活计,她又转而去卖菜。先是卖自家种的菜,后来是批发倒卖,母亲干得风风火火、不知疲倦。后来,油田人的生活条件慢慢变好,人们不再爱穿手工缝制的衣服,我们家也从平房搬到楼房,缝纫机则被遗忘在阳台的角落里。
  再后来,我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休育儿假的那几年,我时常赶集,买些布头回家自己动手给儿子做些小衣物。虽然这些衣物做工略显粗糙,但给孩子穿穿倒也无妨,毕竟这一针一线中饱含着我对儿子满满的爱。
  母亲岁数大了,父亲也离开了我们。为了方便照顾,母亲搬到我和大哥身边居住。搬家时,阳台上失修已久的
缝纫机正式退出了我们的生活。
  自从脚部做了手术,母亲便彻彻底底地老实了,正式开启了“宅居”模式,整日里不是追电视剧,就是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昏昏欲睡。久而久之,母亲肚子上囤积的肉越来越多,很多衣服都穿不了了。勤俭持家的母亲便找来针线盒,没事儿就自己动手改改“缩水”的衣服,可毕竟上了岁数,眼神越来越不济,针脚稀疏歪斜,改完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是别扭。
  我知道这是母亲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但还是买了一台轻巧的电动缝纫机送她。看着没有皮带、没有手轮的新缝纫机,母亲有些不敢操作,依然执拗地用双手一针一线地缝补。无奈,我只得下班后抽时间来帮母亲。看着我熟练地运用电动缝纫机,母亲很是羡慕,也更加放心地依赖我为她改制衣裤。而我也渐渐爱上了母女彼此依偎的时光,仿佛又回到儿时,只不过角色转换了,这份爱却不曾改变。
  转眼,儿子也要开学了,我特地为他添置了几件新的换洗衣物,并一针一线地在衣服领后绣上他的名字代号。不知孩子奔赴远方时,是否还能记得蕴于这一针一线中的母亲的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