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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假如不是幸福
作者：胡文洁
202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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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是我接触的第一部歌舞剧题材的电影，第一遍看的时候，只是对人物关系了解了个大概，现实与歌舞的交织，爱与恨的轮回转换让人眼花缭乱，连片名“如果爱”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于是，在重复观影和探寻中，我一直留心着，总想找出一个可以与之相呼应的点。
影片讲述了想演戏的孙纳（周迅饰）与想导戏的林见东（金城武饰）初遇见时，两人都正处于生活与事业的低谷，在相互鼓励和扶携中，他们渐渐有了共同的可以看见希望的未来，然而孙纳更想把现在的可能抓到手，狠心与林见东分了手，跟了可以给她戏的导演聂文（张学友饰），成为人人艳羡的大明星。天意弄人，十年后孙纳与也做了演员的林见东因为一部合拍戏又重遇。虽努力说服自己忘记过去，却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孙纳陷入两难中。而更戏剧的是，孙纳、林见东和聂文要同演一出剧情与他们之间情恨纠葛惊人相似的戏。
歌舞的原声带中有一句词——爱是假如，不是幸福。我想，大约能解释这个名字。
常人之间的爱总是想要追求幸福的，而片中孙纳和林建东的幸福却一直被禁锢在无法追回的“如果”中。在我看来，片名中的“如果”，是一种不能重来的遗憾。而这种遗憾，却不能称得上后悔。换句话来说，对于已逝的、被放弃的爱，遗憾得不到美好的结果，但若是重来一遍，被放弃的依旧被放弃，不甘心的人也还是会离开。
孙纳是一个曾经有过美好回忆的人。她曾经拥有美好的、纯洁的爱情，但是在她的世界观里，爱并不是全部，并不能安抚本就扎根心底的野心勃勃。穷孩子的内心总是渴望着摆脱贫穷。能满足她的只有出人头地，只有到达贫穷无法企及的顶峰。所以，她在成名之后，要抛弃自己所有与贫穷有关的回忆，就算是美好的爱情，因为处在不愿提及的贫穷日子里，也是必须要抛弃的。
那么，我们能说影片中的孙纳是不幸福的吗？不。一个心有天地的女孩儿在追求事业与爱情之中选择放弃爱情，选择了能够给她更多机会的导演聂文。她失去的是一段纯洁爱情中的幸福，但却完成了自己出人头地的愿望，这何尝不是孙纳另一种幸福呢？十全十美是缥缈的，幸福总是建立在选择上，而每个人都权力选择自己想要的幸福。
这部影片的歌舞剧是一大亮点，歌舞为主角们塑造起了第二世界，现实世界的孙纳、林建东、聂文在巧合下出演了与三人之间的故事高度相似的剧情。现实与回忆来回交错，现实的戏与歌舞中的戏到最后也已经相互交织，起承转合已分不清，但人物的情感却愈发明朗了。即使如此，陈可辛导演在一次采访中说：“请大家不要把这个影片当成是歌舞片，它，是一部爱情片。”
影片的拍摄手法也非常精致。林建东与孙纳两次抱在雪地上的画面，摄像机重复运用拉的拍摄手法，仿佛在诉说着对过去的留恋和对现在的无奈。当孙纳在按下录音机开关，听到林建东所有的心路，她无疑是遗憾而感动的，但心却又告诉她，就算能想起原来的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现实已摆在面前，他们都不能回到过去了，离开，才是最好的方式，遗憾，或许才是圆满——因为他们的爱情本身就是一场如果。
影片的最后，面馆里放着漫不经心却又寂寥的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恨无奈??”，仿佛孙纳一生的写照——把爱情放进“如果”里，去追求另一种幸福。
（本报文艺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