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夺走的山坡,短径弯曲
黄草寸长又疲倦。阳光之下
仍是我叫不出名儿的小鸟,它长长的喙
头顶戴了顶帽子
——那是一小勺毛发,与枯黄的草地保持一致
我喜欢它蹦跳着,它不使用翅膀
这一刻,多么可亲
风是怀着寒意的。它吹得小心翼翼
我躺在草坡上的动作,也小心翼翼
是怕惊动更大的冷。阴历十二月泛滥的冰凌
悬挂在隐约的屋脊
燕山清灰,鸟雀被灌木丛锁住
它们的叫声呼应不了我面前的这只
我面前的这只,什么时候
它走了
我彻底放松的这刻:阳光放射腊月的冰凉
似乎要喊醒枯黄的山坡和藤蔓
而我没有要求,甚至希望万物静止
辨不清方向,地底下的喧哗声
绝不来自某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