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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职业技术学院 - 《延安职业技术学院》报

也说秋天

作者:冯学起    
2019-09-25     浏览(65)     (0)

先前的人说了那么多秋天的事,对照一下,秋天其实就是一个正常的季节,就是些阳光下惹人恼、逗人乐的日子。

秋天是一个真实而美妙的季节。这个季节虽然没有春的妩媚、夏的灿烂,却是那般的丰满、骨感。丰满是因为哪怕是榆树、杨树的叶子也给人硕果累累的感觉;骨感的硬朗,是因为田地里的庄稼穗子沉甸甸的,对惯于调情的风没有一点兴趣,自顾自地高傲在阳光下。大自然像一个刚刚分娩了的产妇,盈盈笑脸上挂着的泪水不仅是对痛楚的回忆,更多是对痛苦没有白白忍受的自豪与炫耀。漫山遍野的小动物可以恣意朵颐大自然恩赐的大餐。它们不为吃喝发愁,终于又过上了一年一度享受日光浴、追逐打闹的日子。大自然充满了幸福感。

秋天是一个富足的季节,硕果累累、金玉满堂。秋天的富足也没有撂开趴在地上的小草。苦菜和打碗碗花浓密的叶子吐着热情洋溢的绿,阳光被厚重的叶绿素纷扰得驻足其上,所以每片叶子的背部都仍然藏有大量冰凉的露珠,悄悄地抚慰着生命的烦躁不安。秋天的苦菜和打碗碗花最有营养,根茎粗壮、叶子浓密。根茎和叶子都储存了大量乳汁,走过它们身旁,稍稍触及,便泪乳成河。白色的乳汁滴在皮肤或衣服上,很难洗掉。苦菜和打碗碗花都是多情的植物。多情植物就喜欢成就多情之事。在陕北信天游和内蒙古的爬山调中,多次出现青年男女假装拔苦菜,其实是在会情人的故事;苦菜和打碗碗花也被写进陕北民歌,用它缠绵悱恻的本性抒发人们的情感,让秋天也美美地自豪了一番。这是一个大自然充满了深情厚意的季节。

秋天是一个令人担忧的季节。脑满肠肥的动物们肆无忌惮淫乱在忘乎所以之中,秋雨连绵的洪水冲坏了家园,它们不管不顾;野菊花开了,它们视而不见;当排着“人”字型队伍的大雁飞过天空,它们一个个后足垂立,挥舞着前爪,向那些不懂得享乐的大鸟告别。它们早已没有了贫困潦倒时的警惕性,聪明的狐狸再也不用挖洞追逐,休闲在茂盛的草丛中,等待送上门的肥美;最有意思的美味莫过于它们在无所事事的散步中,一口吞下一对享受快乐的情侣。大自然充满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不和谐,还有死亡的威胁。

秋天是一个残忍的季节。野菊花一步一个脚印向河边走去,灿烂的笑容又开始向鲜嫩提示干枯的来临,向生命警告死亡的逼近。有谁会意识到温柔的笑靥里藏着的那把刀呢?又有谁会想到灿烂其实是对生命万物“快快死去”的咒语呢?所以,秋天的大自然里充满了世间最大的阴谋。

难说秋天是好是坏,就不要急,也不要躁,小心翼翼地把它当正常的日子过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