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时看到这样一段话:“在星夜里期待海浪和短裤,冰棍还没化,夏天倏地也过去了”,心思细腻的朋友也纷纷感慨又过去了一个夏天。夏天、秋天,皆蕴含着体感与情感的共鸣。人对于季节总是有无限遐想,一如对月亮、星辰那般。
人似乎总会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好奇,喜于萌生幻想;又或是摸不着道不明的存在,更易引发遐思。
儿时对窗发问白玉盘何能撒下地上霜,年纪渐长又疑心那玉兔蟾宫中的嫦娥是否后悔,后来索性叹起不知今夕是何夕。对于那颗36万千米外的天体的种种猜想,不仅仅是东方独有,欧洲早在公元前5世纪就有古希腊作家埃斯库罗斯在月亮里看见“夜晚的眼睛”。
意大利诗人贾科莫·雷奥帕尔迪的《亚洲牧羊人的夜间之歌》中,一名演说家对着月亮问道:“月亮,你在天上做什么?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沉默的月亮?”他的问题一直没有获得解答。那月亮究竟是什么呢?雕塑家白南准眼里它是最古老的电视机:放映着朱丽叶清醒地打断罗密欧月下的誓言,与月一起散发理性光辉“不要指着月亮起誓,它是变化无常的,每个月都有盈亏圆缺;你要是指着它起誓,也许你的爱情也会像它一样无常”;它或许又是最挣脱不掉的哀思:卷不去是玉户帘中,拂还来于捣衣砧上……
可月球实则是个荒凉、阴暗、没有生命的天体,大小仅有地球的四分之一,重力更是只有地球的六分之一。它的自转周期大约是28天,比起地球每24小时自转一周,缓慢得多。月球的大气也非常稀薄,所以整个星球静悄悄的,同时,它无法保留来自太阳的热量,昼夜温差也令生物难以忍受。
房思琪曾写道,“我已经知道,联想、象征、隐喻,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东西。”人们将自己的情感加注于月亮,所谓文字、语言,归根结底还是记忆,是情感。
马克·吐温以月喻人,警醒世人:“每个人都是月亮,总有一个阴暗面,从来不让人看见”即使对月也心怀辩证,当为一代优秀演说家的美好品质;波德莱尔自嘲:“我是一片连月亮也厌恶的墓地”,直至他死后很多年,《恶之花》独具时代先进性的嘲讽才成为主流;真率孤傲的苏轼也曾在皎皎清辉下流露出:“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的愤懑之情,或许是月光总是这般使人不设防,就连字如匕首的鲁迅也坦言:“我最讨厌的是假话和煤烟,最喜欢的是正直的人和月夜。”
是啊,月夜美好,中秋也实为浪漫,圆月人团圆。明月、清风、惊鹊、鸣蝉,此时那句“今夜月色真美”真是再温柔不过了。能听到这句话的,仅有与我们一同赏月的人和那颗知道世上所有语言的星球。